蜿蜒山道,眾小妖抬竿而行,左右除了紅黑二衛,還有一身長三尺,形體瘦長的鼠輩口吐人言。
“舍玉完?你就是昔日那一口吞下玉完山的黑天舍玉完?”
清源瞄了一眼一邊真正的舍玉完,沒有回答。
搬出舍玉完的名號後意外地好使,不僅這頭腦回路有些曲折的鼠妖,之前外面一些心懷惡意的目光也大都消失不見。
這頭鼠妖遣散鼠群之後帶他們循著這山道入了無風嶺。
此時盤絲洞中,七位曼妙身影對坐白骨座,中央地方一八邊琉璃鏡照出清源一行。
“六妹,這頭春秋鼠倒是對你情根深種啊。”一鬢角微微卷起,面容瘦削,骨相端莊,梳九鬟髻的女子巧笑嫣然,身上紅衫薄涼。
“二姐!”一面容嬌俏,左右兩頰略帶腮紅女子嬌嗔,梳百花分肖髻,一身綠衣也是不見妖媚。
“二妹,少說幾句玩笑話。”端坐上位,姿容少有豔俗,多留內媚端莊顯態佳人出口,長髮高盤,梳凌雲髻,身著白淺上衣。
其身畔一女,容姿之流當屬上品,但眉骨乖張,多有英氣,身披紫袍,梳一頭朝天髻。
就見其開口說話:“這鼠輩壞我等大事,這人分明是個人族,卻信了他的為妖之言。”
旁邊一黃衫女子迎合道:“三姐說得極是,這人來路有些不明,這麼放入嶺中多有不妥。”
那紅衣九鬟髻者,體態慵懶靠在白骨做上,一隻纖纖玉手伸入這黃衫女衣內,似笑非笑:“那七妹你說說,該當如何?”
黃衫女避開這紅衣作怪之手,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青絲:“四姐和五姐不是已有了對策了嗎,你何苦問我?”
適才望去,那其中兩座白骨座上已不見人影。
再看鏡中,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清源等人前方,斜刺裡來了一頭角大如斗的盤山黑羊,瞪著碗口大小的眼珠子,看著在場諸位。
在這山羊身上,還坐著一位面容兇戾的人形生物。
觀其氣息,應是妖不假。
在清源一行左右,也有大妖盤踞。
那坐在山羊身上的兇妖長一雙豎瞳,面板通綠,面長如馬,下巴尖銳。
“我聽說黑天舍玉完來了此地?誰人當面?”那兇戾大妖架巨羊而問。
那鼠春秋見狀,暗中傳音清源:“這是黃眉手下盤山路七十二窟總兵,坐井使,真身少有妖知。”
清源朝鼠春秋點了點頭,對一邊站著的舍玉完道:“你去試試這位……坐井使。”
舍玉完也不搭話,身影一閃便來到了那盤山巨羊面前。
坐井使略感不屑地看了一眼坐在滑竿上的清源:“可是不敢照面,卻派一卒來代死不成?”
“聒噪,殺了。”清源見這坐井使身上妖氣濃烈,卻不是很在意。
一邊鼠春秋連忙遞了個眼色過來。
但清源只是看著舍玉完這邊,那坐井使聽了他的狂妄之言,臉上也是怒色佈滿。
“真是個狂妄小兒,莫說你吞了一座玉完山,即便是百座又如何?吃我一記開碑斧!”
那坐井使從巨羊身上取下一兵器,卻是一不同尋常的巨斧,斧柄足足九尺,斧刃寬四尺,端的猙獰可怕。
“這是坐井這廝的看家兵器,那斧柄乃將近千年的樹妖作骨,斧刃是用了一頭朝天蛇的牙口作祭,我等恐怕非他對手,還是速走為妙。”
鼠春秋在一旁打起了退堂鼓。
那坐井使從巨羊身上一躍而起,卻讓身下巨羊四肢趴地,揚起漫天灰塵。
“看斧!”
那斧頭不管舍玉完,卻是朝著清源這邊。
一邊群妖之中,兩道倩影卻是雙目不眨地看著那立於坐井使前的黑色之妖。
只見坐井使出斧之際,這舍玉完身上形象大變,原本戴著頭盔的人頭被一巨大的猙獰惡獸頭顱取代。
這頭顱足足幾丈見方,與其瘦小的身體完全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