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範純禮,歷任地方,如今任為京東都路轉運副使,在和熊本搭班子。
熊本之後,他已經確定會接任京東都路轉運使。
最小的兒子範純粹,也了不起!
現在被任用為陝西轉運使,很有可能,會在未來拜為邊帥,執掌沿邊。
最有可能的就是就接任趙卨,出任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使。
而以上三人,都是自己一刀一槍打出來的。
哪一個年輕的時候,沒有被人打壓過、限制過?
可他們挺過來了。
面對著無數明槍暗箭,他們走到了現在這個地位。
於是,在父輩的敵人們死的死,退的退的今天。
他們身邊只有好人了。
那些文正公昔年任用的門生故吏們也忽然發現了,自己當年受過范文正公的恩惠。
一個個都開始和這些‘郎君’攀起交情來了。
想到這裡,文彥博就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傻兒子。
“汝若能有範堯夫(範純仁)……不……哪怕能有範彝叟(範純禮)一半的才幹……老夫哪怕死也能瞑目了!”
這才是文彥博憂心的原因。
他一撒手一蹬腿。
現在看似顯赫的文家,立刻就要烈火烹油,被無數人盯上了。
那些在他活著的時候,忌憚他的人,一旦他死了,就會像群狼一樣撲上來。
王珪才死了多久?
連孝期都沒過。
華陽那邊就已經傳出了其子王仲修不孝,在守孝期間和妓女私通的事情。
朝廷震怒!
王珪生前的政敵,更是一擁而上,只恨不得讓王家族滅。
文及甫聽著老父親的話,羞愧的低下頭去,道:“兒不孝,讓大人憂心了。”
“所以啊!”文彥博看著這個傻兒子,語重心長的道:“老夫才要在還活著的時候,趁著還能有幾分薄面,還能在宮裡面有些份量,為汝等謀劃啊!”
“不然,老夫今年都八十歲了!”
“何苦來汴京,枯坐在此?回洛陽與友人賞花吟詩,豈不美哉?”
文及甫聽著,無比感動,磕頭謝罪:“兒不孝,讓大人古稀之年,還為兒等操勞。”
他確實是很慚愧的。
他孫子都會說話了,卻還得老父親為他操心。
“好在,當今官家寬仁……”文彥博道:“汝等往後,只消對官家言聽計從,謹記一個‘忠’字……富貴無憂也!”
文彥博想起了那個小官家的身影。
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這個小官家的路子哪怕是他,其實也看不懂。
但是,有一點,文彥博是相信的——這個官家在賞功罰過這方面的信譽度是歷代趙官家之最。
不僅僅得罪他的人別想跑。
給他做事的人,該得到的獎賞,也是一分不少的落實了下來。
而且,他是真的護犢子。
自己人,保護的妥妥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