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珪現在滿心,都是如何避禍,如何消災,如何在這個事情上全身而退。
那裡還有心情去關心別的事情?
蔡確呢?
他當然,起了心思了。
什麼心思?
誰來當左相的心思!
反正,他蔡確蔡持正,是萬萬不願依著傳統去遞補那個左相的。
現在的左相,就是個圖章!
連都堂堂除官員差遣,左相都只能是‘預聞’,都需要打著集議的幌子,才能參與進來。
可真正需要三省集議的堂除,一年下來,又能有幾個?
所以,蔡確如今,滿心都在算計著,將哪個冤大頭,坑騙到左相的位子上去?
是從朝堂上的宰臣裡選,還是在州郡的重臣元老裡選?
可真是個難題!
至於剩下的宰臣?
自然各自有著各自的算計和心思在裡面。
譬如說,知樞密院事韓縝,他現在就是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思。
韓縝很清楚,隨著太子確定,大宋進入全新時代。
他若不機靈點,主動點自請出外。
那麼,他屁股下的那些事情,肯定會被人翻出來,放在太陽下面曬曬,也拿來給天下人開開眼。
而他在朝堂上,做的那些事情,能拿出來給人看嗎?
不能!
旁的不說,當初,熙寧割地,盡棄東關五百里予契丹這個事情。
那可不止是舊黨在罵,新黨也都在罵,江寧的王介甫,一直對這個事情耿耿於心,以為生平之恥!
過去,有著官家替他遮擋,這個事情還能掩飾。
如今,官家眼看著宮車要晏駕了。
他韓縝要是再不機靈點,主動請郡。
御史臺的烏鴉們,肯定會撲將上來,撕咬他的。
藉口和理由都不用找:祖宗之地,尺寸皆為王土!韓縝竟棄之於北虜?人神共憤!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韓縝在心裡說著,反正,韓家又不止他這一個重臣!
乃兄韓絳、韓維,皆是天下名望之士,可堪宰輔的元老!
兩府長官,各自算計著各自的心思。
剩下的人,自然不敢也不會牽頭提議。
事情就這麼僵住了。
直到,高太后命人,將翰林學士承旨鄧潤甫和翰林學士曾布,傳到殿中。
事情也才終於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