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柳這才從樹後繞出來,她垂著頭向譚致遠行禮,譚致遠冷冷看著他,好一會冷嘲道:“怎麼突然這麼知禮了?還真是讓我不習慣。”
江亭柳神色淡淡:“這點禮節我還是懂的。”
譚致遠半晌冷笑一聲,問:“你找我何事?”
江亭柳平靜地道:“譚小將軍吩咐我辦的那件事情,應該馬上有結果了,我想請譚小將軍一起去看看,省得譚小將軍一直惦念著我辦事不利。”
譚致遠凝視江亭柳半晌,可後者始終半垂著頭,留給他的只有一個烏壓壓的發頂。
江亭柳心裡其實有些著急,就怕靜心動作太快,等他們尋去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到時候就算她跟譚致遠解釋靜心的身份,這個信奉眼見為實的男人也依舊不會徹底放心。
譚致遠一天不放心,危險的可就是她江亭柳自己啊。
幸好譚致遠只沉默了很短的時間就低聲道:“帶路。”
江亭柳終於抬起頭來,她搖了搖頭:“我帶不了路,還要勞煩譚小將軍自己尋一尋。”
譚致遠挑眉表示不解。
江亭柳道:“今日有一個人混進了賞荷會,她來這裡是為了找郭公子,目的自然與郭公子的婚事有關,譚小將軍吩咐我做的事情到底結果如何,只要聽一聽他們的談話便可知道,只是……我卻沒本事讓譚小將軍神不知鬼不覺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譚致遠明白了,感情這是讓他自己去做樑上君子呢。
他瞪著江亭柳,第N次感嘆這個女人膽子真大,就算自己手下都知道他是個成大事不拘小節之人,但也沒有誰敢這麼幾近明示的讓他去做這等下作之事。
這聰明之人難道不都是謹慎小心的個性嗎?怎麼到了江亭柳這這般膽大妄為了。
要知道以往這些事情,他的手下們通常都十分自覺的代勞了,不敢讓他這個門第高貴的主人沾染半分。
江亭柳何嘗不知道讓譚致遠去做這種事情是在撩虎鬚,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反正她話是放在這兒了,譚致遠完全可以派自己手下去偷聽嘛。
譚致遠不相信她江亭柳,但對自己的心腹想必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江亭柳面上淡定,心裡其實已經波瀾起伏了,又擔心譚致遠去晚了錯過了重點,又害怕譚致遠會發火傷人……一顆心著實煎熬萬分。
讓江亭柳萬萬沒想到的是,譚致遠忽然輕笑一聲:“是什麼人?”
江亭柳一時沒能剎住自己奔騰的思緒,茫然的答了一聲:“啊?”
譚致遠微微彎腰,平視江亭柳低聲問:“你說的那個來找郭明瑞的人,是誰?”
譚致遠的靠近讓江亭柳心口一窒,許多可怕的回憶蜂擁而至,她死死捏著拳頭,好容易才沒有因為恐懼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