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麵吃得暢快淋漓,拿起一旁的扇子,呼呼地扇起風來,同時準備站起來將銀子付了走人,心下擔心盛公子因為不耐煩而鬧著要離開。
就在一個角落裡面,她見到一個熟悉的人。
雖然低著頭呲溜著麵條,可是吃麵條依舊戴著墨鏡,這樣的人著實少見,而最為少見的便是他的擱置在桌上的二胡。
林淨淨一眼便瞧見,正是上一次見到的瞎二胡。
整個人立即矮身坐了下去,就連說話也放低了聲音,“老闆,角落裡的那個人你可認識?”
“他呀!”攤主不以為然地說道,“就連出門也戴著墨鏡,這樣的人不是瞎子,便是四處躲債的人!”許久後才認出來,長長地哦了聲。
唇角不覺抿起,他一定想不到這人居然兩樣全佔。
她喝了一口水問起對方的來歷。
“此人在幾年前來到這兒,在別處唱著南方的戲劇,但是並不受歡迎,我們這兒多的是喜愛熱鬧的唱腔,他們的說好聽點便是高雅,難聽點就是難以欣賞,混的並不好,還愛賭。”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特別的嗎?”這些說的林淨淨都知道,所
以此刻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還有一樣特別便是那個!”他偷偷的用手一指,指的正是擱是在桌上的二胡,“這把胡好似有著魔力。
在瞎二胡用心的時候會令人如痴如狂,但是這種情況極為少見,或許只是傳說吧!”
聽聞是傳言,林淨淨更是喜出望外,強強地按耐住自己的開心,付完銀子之後賞了他一塊銀元,之後才進去。
吩咐人出來跟著瞎二胡,探明他的住處。
臺上依舊熱鬧,白娘子和許仙被迫分離,眾人一片黯然,有的還抹著眼淚,盛公子同樣的面色沉沉,目光瞬也不瞬盯著臺上,微微地咬著下唇。
緊張而又焦急的模樣與他之前無理取鬧截然不同,林淨淨不禁好奇,於是坐在另外一桌半是看戲,半是盯著盛公子。
“不能分開!”
忽然盛公子叫了起來,林淨淨只見到他瞪大了眼睛,初時並未聽清,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就連一眾的百姓們也跟著附和起來,“打倒法海,許仙和白娘子不能分開!”
還有人吵臺上扔瓜子殼和香蕉皮打在法海的身上,他提起寬敞的袖子遮著面龐,場面一度混亂,最後再也無法演下去,只得逃也似地回到了後臺。
臺上的白娘子先是覺得詫異,他的目光掃向臺下,但是人群已經地高高地站起來,更加遮擋住了坐在輪椅上的盛公子。
莫非他剛剛幻聽,明明好似聽見了他的聲音!
朝著眾人一拱手,謝過眾人同樣落幕。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盛公子心情愉悅,這時候轉身一瞧才發現只有玉容一人在身邊,隨後對她說道:“對後面的戲不感興趣,我要回去!”
有一個臺階,玉容折騰半天,林淨淨才發現立即上前幫忙。
出得戲園之後,街道上顯得冷清。三人一路上默然不言,氣氛著實壓抑,林淨淨隨後開口說道:“戲是戲,不是不能當真!”
兩個人沉溺在戲中無法迴歸現實,個個都是性情中人,偏偏林淨淨難以入戲。
這時候對著兩人說起,玉容眨眨眼睛眼眶通紅,“許久不曾看戲,原來這樣感動,楊老闆演得太好了,在那一瞬間我著實恨法海!”
林淨淨偷偷地望著盛公子。
盛公子默然,在朦朧的路燈的光線的照耀之下瞧不清楚面龐,但是想來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走至半路聽聞整齊的人群趕路的聲音,三個人顯得警覺,待到前面的人現身之後,眾人一起,原來是簡戰漠。
簡戰漠正帶人前來接他們。
眾人前來,林淨淨和玉容頓時輕鬆許多。
玉容坐著黃包車走了,盛公子被多人推著離開,最後林淨淨和簡戰漠手牽著手漫步在滿是清輝的街道上。
一彎悽清的月亮掛在中空,如此寧謐。
林淨淨想著若是日日能夠如此,該有多好!她不禁將頭靠在手臂上,低聲說道:“你說月亮上面真有嫦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