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爺當年不也是意氣風發,在戰場上馳騁,已成為英雄!”
他微微的一愣,凌厲的目光頓時收回,微眯著眼睛,神情得意,不住頷首道:“時勢造英雄,簡某雖稱不上英雄,可那段崢嶸歲月倒是不時地浮現在眼前!”
神色落寞,幽絕冷清,“好漢不提當年勇,你的野心不小,淨淨單純善良,與她當年的祖母一般!好啦,時候不早,我們也不留你吃飯了!”
這是要下逐客令,茉莉不自覺地抬眸往上張望著,對林淨淨越發的記恨越發深沉。簡戰漠,簡父,無數人都袒護著她,她無慾無求,卻擁有平常人夢想的一切。
簡父神情變的淡漠,目光望向她時,茉莉顯得謹慎,依舊不甘心,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香囊,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目光死死地盯住她,簡父瞳孔微縮,沉聲道:“這是從何而來的?”
“阿嬌姐說此物對你意義頗為重大,特意送來還望笑納。”
手不覺得顫抖,一把抓了過來,放在手心細細地摩挲著。
當年他二十來歲,最是意氣風發,娶的小妾比他小十歲,粉嫩的面龐,長長的馬尾辮,一笑便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不久前,他領著軍隊從一戶富戶人家門前經過,偏偏她從樓上倒水,不偏不倚,正倒在他的身上。
自知闖禍的她一吐舌頭,歉疚且俏皮的一笑,那對深深的梨渦印在腦海當中,幾年後輾轉打聽,她的家道敗落,最終如願成為他的姨太太。
時間一晃而過,四十年過去,當年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幽幽的嘆息,如縷縷的清風從耳畔吹過。
茉莉緊張地絞著手帕,簡父對她一抬手,“好。”
不解何意時,人已慢悠悠地起身,手中緊緊地握著香囊,慢悠悠地上樓去了。
“茉莉小姐,這是你的包袱!”
下人聽聞早早的為她收拾好,回眸瞪了他一眼,茉莉施施然地來到了林淨淨的房間。
……
翌日,天氣明朗。醫院裡廖廖無人,簡父戴著一副墨鏡,大步來到病房前,透過白色的透明玻璃瞧裡望去,方婆閉著眼睛躺在了床上。
她的面色雖然蒼老,依稀有著當年的印記,不由自主地入內坐在床邊,將她的手放進了被窩,幽幽地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常年征戰在外,冷落了你,若是能夠回到當初,我定然會將你帶上的!”
他記得自己帶的是五姨娘,離開之時,方婆眼中的失望猶記在心。
也是在那一年,她和自己家裡的教書先生好上,搖了搖頭,不願意再深思。
就在此時,方婆的眼角劃過淚痕,就如當年他離開時候的兩行清淚一般。
心緊緊的一痛,顫聲道:“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你平安喜樂度過一生。當年我放手讓你離開,從未後悔過。”
眼睛猛然地睜開,死死地盯著他的臉龐,唇角帶著一臉嗤笑,偏頭望向了灰濛濛的天空,“別在這兒假惺惺的,你害死我的一家,還在這兒冒充好人,收起你的鱷魚的眼淚,我們並不需要。”
“阿方,我說的是真的。當時有人說你和他眉來眼去,我並不相信,那時候我有一絲的吃醋,才帶小五離開的。
聽聞你的事情,確實大發雷霆,甚至說過不會放過的,可最終呢,我願意成全!”
“別再說了!你用盡手段娶我過門,對我不聞不問多年,我終於尋得真愛,你心胸狹隘,依舊不肯放手,逮著機會傷了我的親人,我勢力單薄無法報仇,除非你此刻殺了我,不然我誓死不休!”
“阿方,難道我們非得爭個你死我活嗎?為了後代著想,罷手吧。簡戰漠對林淨淨一片真心,林淨淨同樣如此,二人真心相愛,又何苦狠心拆散他們?”
“簡老爺當年若是能夠大度,也不會有此慘劇,現在倒是挺為他們著想,只要我活著,我絕對不會讓林淨淨成為你們的兒媳婦,死了這條心吧!”
他還欲再說,方婆已經按響鈴聲。
簡父擔心被人認出,慌忙地戴上墨色的眼鏡,一片昏暗當中,瞧見方婆冰冷的面色,嘆了口氣,低聲道:“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在人來之前轉身匆匆離開,可是在過道上,瞧見有一人正小心翼翼地端著滾燙的湯,小心翼翼防止湯汁溢位。
葛老頭之前都是大大咧咧的。
簡父剎住腳步,回眸望時,見湯正是送給方婆,目光深遠,想起之前的葛老頭不時替對方說話,莫非他早已經中意啦,神色變得不快。
……
林淨淨近來胃口欠佳,每日的飯菜只吃幾口而已,虎子見到阿春又端了出來,告訴簡戰漠。
“下午的會議取消!”說完後他立刻開車出門。
虎子忙地追了上前,“少爺,兩位客人遠從千里之外而來!”
“讓他們先等著!”發動汽車,頓時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