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才將門開啟,一個人頓時倒下來,像球一般的滾在她面前,嚇得連連地後退,定睛看時正是葛老頭。
他乜斜著眼睛伸手揮向她,“方婆,你老糊塗啦,為了一己私慾害的孫女兒卻是痛苦自己,為了愛情,遠走高飛,卻將孫女束縛在牢籠裡,太自私了!”
雖然大著舌頭,可每個字異常清晰地傳入耳中,方婆一時間呆住,渾身僵直在原地,手一鬆包袱掉在腳邊,前路頓時變得迷茫,她自私了嗎?
天色朦朧,雖然已是早晨,可日光晦暗,長笙睡得純熟,只聽見一陣咚咚的敲著窗戶的聲音,忙地睜開了眼睛,一個身影浮在牆根下,口中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慌亂的心砰砰亂跳,趕忙推開房門,來到了門外。
“疼疼!”芳姑指著肚子,連忙一把將她抱起,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一坐,屁股似裂成了八瓣,疼得直呲牙。
芳姑本身身子壯,再加上懷孕多時,圓滾滾的像是一個球,忙地叫她放下,衝到了門口,迅速地請來的人力車拉到新開的醫院。
他們才看了一眼,連連擺手道:“對不起,我們醫院已經滿了!”
他急啦,瞧見芳姑呼痛不止,語氣頓時一軟,帶著幾分懇求,“麻煩你通融一下,孩子就快要生!生孩子可是大事,片刻也耽擱不得!”
芳姑見他們膠著,抬手招來長笙,低聲道:“昨天回來時才聽人說起,唯一的醫院是陳家開的,你欺騙她的堂妹,哪裡會容許我們在這兒生孩子,將我送回去,請接生婆吧!”
可是她的肚子巨大,早早的便去檢查過,說是醫院裡較為保險,否則極有可能難產。
當時嚇得她惴惴不安,一咬牙愣是抓過一旁的醫生,“快,快給她接生,若不然,我將醫院砸了!”
雙眼通紅。
醫生皺了皺眉,將他的手拿開,“你該去找產科的醫生。我是外科的!”
長笙愣在原地,保安早已經上樓,去將茉莉請來。
近日的她夜夜失眠,前來開藥,瞧見二人在場後,嫋嫋婷婷上前,多時未見,茉莉的臉龐紅潤,越發光彩。
長笙眼中無光,形容憔悴,神色憤怒,哪有絲毫的儒雅可言?和街邊上的漢子毫無區別。
茉莉著實難以理解,自己之前為了他傷痛欲絕,將手中的安眠藥扔在一邊,冷哼道:“瞧見你的樣子,晚上就能睡個好覺,無需這些藥物!”
她轉身欲走時,長笙聲音泛著溫情,一如往昔,輕聲道:“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你讓她們通融,讓芳姑在這兒生產,之前都已經說好,他們卻出爾反爾。”
“交情!我們之間可從無交情,還有不像你們,再次生產的並非是她,並非我!”
眼中漸漸的噴出怒火,似笑非笑的面龐,他恨意濃濃,“你的心腸果然歹毒!”
“是嗎?但是我卻並不認為,誰又歹毒得過你和林淨淨呢?幾乎你們幾乎將我毀滅,讓我腐爛。
那時候,怕是你跟和芳姑一起,當我是個大笑話而已,如今也該讓你們嚐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有我給你看看,羊水已經破了,不想她身在半路上,還是速速的想辦法吧!”
果然芳姑正躺在地上,渾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之前的黃包車伕擔心出事,早已經一溜煙跑了,之前的車費都不收。
只得再次叫來一輛,才將她送到小診所裡。
在昏暗的手術室外,聽得裡面高一聲,低一聲的吃痛的喊叫聲音,額頭冷汗涔涔冒出,林淨淨聞訊而來。
“彆著急!”
長笙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抱住頭,不住地搖頭,口中不住地叫著,“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林淨淨一把抓起他提了起來,搖晃著雙臂,“婦人生孩子,時間有長有短,都是正常的,你在外面先休息!”
掀開了簾子,裡面的一幕讓她一陣眩暈,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拉過一旁的小助手,問起了裡面的情況。
“孩子太大,孕婦大出血,可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血源,只有大醫院才有足量的。”
林淨淨直奔醫院而去,裡面有個醫生和她相熟,林淨淨將人約至門外問起血型。
“我們倒是備有,只是要陳阿嬌的簽名,方才能夠動用,對於你……”他頗為為難,“這樣吧,我去試試,若是半個小時不見出來得另想辦法!”
感激地望著他,左等右等,卻不見迴音,四十分鐘過去。她的心一橫,只得闖到三樓的院長辦公室。
陳阿嬌翹起二郎腿,笑吟吟地望著她,神情篤定,好似早已經料到,“可惜了一名好醫生,因為你卻丟了飯碗。瞧不出來你的交際能力甚廣,就連他也肯為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