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杯放在桌上。
蔣道誠惱了,砰的一聲重重用力,酒杯哐當地溢位來,流在了桌上,兇兇瞪著她,“你倒蹬鼻子上眼了,蔣傢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哪容許你在這兒挑三揀四,廢話連篇嗎?”
他一手搭在了椅子上,斜著眼打量人,神態倨傲,林淨淨面色沉寂,微垂著眼簾,並不答話。
一時間僵住了,翠芝有瞬間的尷尬,伸腳踢了踢蔣道誠,笑道:“年輕人火氣大,林姑娘別放在心上,三弟就是這種臭脾氣的人,其實他心眼並不壞。
上次的事情明顯是個意外,和他無關。說起來,那兩名女子著實命苦,不過你放心,他們的家人,我們蔣家會好生奉養著,至於你手中的檔案,抖落出去,對誰也沒有好處。
姑娘家家的,若是能嫁入簡家,往後也是有名望地位的夫人,不想人未嫁便為夫家招惹了大敵,讓喜歡的人為難,對不對呀?”
使出了萬分的耐心,林淨淨有一絲的心動。
近來蔣道誠有所收斂,股票的勢頭良好,她的話音微弱,不論是出多大的勁,一拳打在了海綿當中。
他鼻子裡哼了一聲,端起的酒杯一仰而盡,林淨淨輕輕地抿了一口,翠芝一左一右拉住他們的手,“很好,哈哈!”
回去的路上,雲貴居然依舊緊緊地跟隨,林淨淨索性下了黃包車,行走在路上,像是甩不掉的尾巴,便走進了點心鋪子裡,一樣一樣看過去。
花費了小半個時辰,待到提著點心,車子不知從何處再次跟了出來,不遠不近。
裡面有茶樓裡傳來熟悉的聲響,讓她眼前一亮,是上次的說書人,不知今日有何好故事。
說書人不再穿長褂,穿上中山裝,雖然格格不入,可異常的精神,說的卻是軍校的事情。
一群年輕人聽得眼中發光,林淨淨不感興趣,目光掃向了四周,在門口瞥見了雲貴,她悄悄地起身,尋後門離開。
回去之後,面色微微的發白。
常婆趕忙給她披了一件外衫,“天氣漸漸轉涼,姑娘得多注意身體,說也奇怪,方婆出去買菜兩個小時啊,又不見她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忍不住嗔了眼,“你總是胡思亂想,現在外面太平,買菜而已,又怎會出事呢?怕是撞見了熟人,在外邊多聊了幾句呢。”
常婆自顧自笑了起來,“說得可不是,人老了總是一驚一乍的!”
門口的不遠處,方婆歸來後,瞧見熟悉的汽車,提著籃子的手緊了一緊,一邊走時不住地朝裡打探。
一位年輕白淨的後生從車上走了下來,讓人將他手中的菜提起笑道:“老太太。”
取下墨鏡,清秀得像之前的旦角,笑容透著幾分清靜,方婆一把奪過籃子,嘟囔道:“什麼世道,男不男女不女的!”
雲貴的面色一沉,臉垂了下來。
小嘍羅們立刻上前一把將人攔住,在她的身前一推,怒道:“老太婆,對你客氣,反而不識好歹,怎麼跟我們大哥說話的!”
方婆抓緊籃子板著臉不吭一聲。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雲貴衝著他們嘮叨,最後才陪著笑,“老太太,這個你瞧瞧!”掏出一張十元的紙幣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婆冷嗤一聲,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