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發,門外的兩人望向林淨淨,眼睜睜地看著她掀開簾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林姑娘,就這樣放過她嗎?乾脆叫人來結結實實地打一頓為姑娘出氣。
“不必了,你們回去告訴虎子!”
當虎子前來說出計劃,林淨淨本不願如此,可她著實想知道雲朵轉變的緣由,女扮男裝後終於如願以償,面對著如此的結果,依舊心懷壓抑。
三日後,虎子笑嘻嘻前來,“少爺打了十幾通電話,你一直不接,特命我前來告訴你,明日希望在公園門口見到你。”
“他為何不親自前來?”
林淨淨一邊澆花一邊問道。
“少爺當然生氣啦,一遍一遍的電話,再有耐心的人也掌不住失望了,正是對著林姑娘,換做旁人啦,少爺才不理會呢!”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嘻嘻地說道:“這般說來,我倒要感謝他啦!”
“也不是!”虎子蹲在一旁,從懷中掏出支票,在林淨淨面前晃了晃,“說起來我們也要感謝你,若不然的話又怎會追回損失呢?”
她好奇地放下水壺,在身上擦了擦,接過支票,上面的數字令她頗覺驚訝,“這麼多錢?”
虎子的眼眸似寒冰,哼的一聲,“都是之前雲朵從我們身上騙來的,如今得知陰謀,自然討要回來!”
眼眸凝著薄薄的冰雪,他哼哼地說道:“少爺不追究,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還得多虧了你的求情!”
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目光清冷如月,“她外出闖蕩令我想起當初,做人何必趕盡殺絕呢。”霞光映在臉上一片緋紅,催促他離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翌日,她早早地來到公園,突然咿咿呀呀地響起熟悉的聲音,珠圓玉潤,清新宜人。
她心下好奇,在公園外面的牆根下面聚攏著一群人,裡面是位美貌的女子,雙目無神面龐。
嘴唇翕動,她將聲音嚥了回去。
陽光刺眼奪目,她揉了揉眼睛,沒錯,正是她,這是那雙眼睛,瞧著不似往先的多情,望向自己時面無表情。
眼中泛著霧般的惆悵,短短的幾日,雲朵居然重操舊業,唱至高昂處,有人大聲地叫好。稀稀落落的銅板丟在地上,她小心地將二胡放在一旁,跪在地上,伸手摸索著。
眾人漸漸地退散,只剩下林淨淨一人。
手掌能摸到一個銅板,鄭重地地放進懷中,直至摸到了一雙鞋子,觸電般縮回了手,連連致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側耳傾聽並無回應後,頓時摸向了另外一個,一切她做得坦然且熟練,直至將每個銅板都收拾起來,才坐了回去。
從包袱裡面抓出來一個饅頭,將另外一個送過去,“姑娘,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她居然知道自己沒走,到底是真瞎了還是假的?
林淨淨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晃了晃手。
雲朵的眼珠一動也不動,雙手頓時顫抖,抓不住饅頭滾落在地上,她瑟縮著身子抱著二胡躲在牆角下。
“林姑娘饒命,你放過我,我知錯了,真的!”整個人滑了下來,跪在地上砰砰的朝她磕頭。
她的心一驚,連忙地將人拉了起來,厲聲說道:“你是不是已經撒謊成性,為何還要撒謊?明明是個正常人,要在此處裝盲人,騙取她人的同情,有沒有廉恥心?”
眼中的淚光閃爍,如遠出山巔上的白雪般刺目。
她哈哈地慘笑起來,“我裝傻,我裝瞎,我為何要裝瞎?都是你們,若非你們幾人將我玩弄於股掌當中,我何至於讓姓蔣的刺瞎了眼睛,在外面乞討?”
仰著臉不讓眼淚落下,五指緊握著,手背上的青筋突出。
許久才平復下心情,咬了咬牙,聲音變得緩和,“對,是我和咎由自取,我也承認,可我有錯嗎?我只想憑著自己之力,賺得後半生的銀子,往後無憂無慮。
感情是什麼,我從不敢奢求,我對簡戰漠沒有非分之想,對其她對你更沒有對不起,我只想活下來!”
嘴唇顫抖著,眼淚潸然而落,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說得林淨淨一陣悽楚,同時氣憤異常,話音冷氣四射,“你為蔣道誠做事,他為何要將你弄瞎?”
心情早已經平靜,她摸索著扶正小凳子,坐了下來,“因為我暴露了,無法令他復仇拆散你們,在我身上發洩,他說我的眼睛生得太美,簡戰漠之前為此沉迷,所以要毀滅!”
說得林淨淨不寒而慄,難以想象她當時承受的痛苦。
突然音臉色大變,她抱著二胡,抓過一旁的椅子,沿著牆根速速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