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父極為虛弱,面色蒼白,聲也不吭,眼神卻極為友好,面帶著善意的笑容。
陳阿嬌趕緊將花籃放置其上,整個房間不似之前慘白,漸漸地有了鮮活的色彩。
“伯父,你的身體如何?”遠山眉含愁,擔憂無比。
可簡父不吭聲,同時神情倦怠地微閉著眼睛,雲棲松悠悠地起身,淡淡道:“你有客人前來,我先回去了,好好地保重!”
突然只覺得手被人拉住,低頭看時,一雙滿是青筋突出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眼眸當中閃過幾絲乞求。
阿阿嬌見狀,連忙上前鬆開了他的手,柔聲道:“醫館裡面有許多病人正在等著呢,讓他先回去吧!”
簡父才不舍地緩緩鬆開了他的手。
雲棲松來到門口後方才鬆了一口氣,在外面凝神觀察,病床上的他眼神無神地瞪向門口,竟有幾分失神。
人一離開,陳阿嬌便令人照顧著,倒是盡心盡力。
雲棲松暫且鬆了口氣,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暴戾,望向林淨淨時淡淡道:“之前難以想通,心事放下才知道如此的輕鬆,謝謝你!”
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林淨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他依舊惱恨,還是原諒了?回頭時見到陳阿嬌如此的殷勤。她既然喜歡錶現且隨著她吧。
自己則緩緩地往回走。
回去之後,常婆早已經翹首以待,見到她歸來立刻從廚房端出熱飯熱菜,“小姐總算回來了,菜已經熱過多次!”
一邊招呼著。
她表現得熱情太過,林淨淨原先受到方婆的冷遇,在她身上感覺自然許多,一邊吃飯一邊說起簡老爺如今的病症。
“人老了不能夠受打擊,只不過這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難以忍受,這樣吧,後天下午我們燉好湯送去!”
為了表示禮節性的關心,林淨淨也同意。前兩天必然人多,她們巴巴地前去怕是不受人待見,直至第三天,兩人才提著湯來到醫院。
果然只有守在門口的下人並未見其人的身影。
說明來意時,他們依舊警惕地盯著,命她們將保溫盒裡的湯開啟。
面色猶豫不定,下人們居然懷疑自己,林淨淨本想轉身便走,想起裡面的簡父,神色變得平和,“你們若不放心,可以親自嘗一嘗!”
林淨淨準備將湯倒給他們品嚐,幾人連道不敢,裡面的簡父聽聞動靜,聲音虛弱,“誰在外面?”
探出頭去,簡父瞧見是她目光黯然,很快扯著唇角,她立即明白過來,怕是他見到自己不是雲棲松才失望的。
心下渾不在意,進入之後歡快道:“這時常婆燉的魚湯,是早上從池塘裡面釣出來的,可鮮美呢,你嚐嚐!”
倒出一碗,果然芳香撲鼻。
簡父的鼻子微微一動,眼光瞟了兩眼,林淨淨便與護士一起將他身下的床架抬高,由平躺變身側躺著。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看來確實很美味!”
見病人有了胃口,林淨淨顯得開心,將湯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雙手顫抖地拿起調羹,林淨淨本欲伸手,可是簡父自然而然地望向護士。
她略顯得尷尬地守在一旁靜候著,等到他喝了半碗之後則示意飽了,掏出手帕擦拭著唇邊的湯漬,重又靠在床頭,“你有心啦,這幾天可曾見到雲棲松?”
林淨淨搖了搖頭,她本想去找雲棲松,可聽說他時常來到醫院陪簡父,一時間心中不想打擾。
簡父若有所思,目光刀一般地轉向了她,等到護士收拾著東西離開,才輕聲道:“你告訴我實話,在兩人當中你更加喜歡誰?”
不曾想到他居然問得如此直接,頓時面龐通紅,瞬時間扭捏不安,早知道會有這般尷尬的時刻,當時便不會前來。
“這個嘛!”她躊躇不語。
簡父的目光好似老鷹一般的銳利,深深地緊盯著她,“你喜歡簡戰漠?”
她忙不迭地搖頭,簡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神情舒緩,臉龐露出淡淡笑意,“其實我也知道你們二人並不合適,戰漠的強勢,只有陳阿嬌那樣的有實力的女子才能夠與他並肩。
再者又桀驁不馴,陳阿嬌同樣的聲名在外,兩人是天作之合!”
唇邊泛著一抹苦笑,她低著頭伸手撫平衣襟上的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