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步雲這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除了必備的清冷幽香,還有交錯漂浮在藍天碧海間的大祭司和女王身影,她們的身影有時還重疊在一起,幻化成一張冰冷的笑容。
那笑容竟然是應青衣的,而藍天碧海的背景,這時則變成了冰藍色的火焰。
火焰熄滅後,背景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荒原,兩支龐大的軍隊正在荒原上對壘,這兩支軍隊,一支黑衣黑甲、一支則是身著深藍色戰甲。
大祭司、女王的身影又浮現在廣闊的戰場上,她們的身影重疊在藍色陣營上方,修長苗條的身體是大祭司的,那張在刀光劍影中若隱若現的臉,則是女王的。
姬步雲早上醒來後一直在琢磨,這無法向外人道的夢,是否寓意著什麼?
禁衛軍總部信使的抵達打破了他的沉思。
信使向他通報了昊天城昨夜發生的刺殺案,同時傳達了總部要求他必須加強祭司院警戒的命令,至於預想的抽調兵力一事,隻字未提。
信使走後,他簡單吃過早飯,和執勤的禁衛軍大隊長對警戒安排進行了認真研討,目前的佈置安排經過多次研討,是最合理的,唯一需要加強的就是對哨位、巡邏隊的日常檢查,他讓執勤大隊長負責處理此事。
他知道,祭司院真正發生危險的時候,能夠起作用的是修行者,普通禁衛軍再多也沒什麼用。
今天晚上,大祭司要在祭司院兵營臨時搭建的宴會廳宴請姬恆,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他決定親自去宴會廳看看。
他帶著九氏兄弟來到臨時搭建的宴會廳,這用現成的木材、器械搭建的宴會廳儘管略顯粗糙,但勝在氣勢、格局,一個為私人宴會臨時搭建的宴會廳,竟可同時容納百人就餐。
匆忙鋪就的青石平整大方,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桌椅及應用器具已全部到位,敖憲看著外表粗獷,實則心細如髮。
他對此非常滿意,安排安亞帶著一個小隊的禁衛軍守在這裡,從現在起,沒有他的命令,嚴禁任何人進出宴會廳。
這時,守日祭司帶著三十多名小祭司從祭司院來到這裡,與姬步雲互致問候後,守日祭司立刻安排人接管了將宴會廳,小祭司用隨身帶來的清潔工具將宴會廳內外仔仔細細的清潔了一遍。
不一會,幾十名祭司在掌酒祭司的帶領下,帶著地毯、鮮花及祭司院專用的餐飲器具來到這裡。
守日、掌酒祭司簡單商議後,由守日祭司出面與姬步雲交涉,從現在起,禁衛軍只能負責外圍警戒,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進入宴會廳,姬步雲剛剛釋出的命令,馬上就被作廢了。
姬步雲趕緊答應下來,同時轉達給安亞,在將安亞介紹給守日祭司後,他吩咐道:“從現在起,你帶著這些兄弟,一切聽從守日祭司的命令。”
這時,姬成親自帶著四個廚子、四名侍女和十數名雜役在一名禁衛軍中隊長的引導下來到了這裡,他們身後的三輛大車中裝滿了成筐的菜蔬、果品、肉類等食材。
姬步雲、守日祭司和姬成簡單寒暄後,指揮禁衛軍協助他們卸車,食材卸下來傳遞到宴會廳門口由祭司們接手,仔細檢查後才送進廚房。
姬成、姬步雲在旁一邊看著這一切,一邊低聲交流宴席上需要注意的一些細節,這次雖然是大祭司以個人名義宴請姬恆,但賓、主雙方畢竟都是各自國度的頂尖人物,在禮儀上絲毫馬虎不得。
掌酒祭司走過來加入了他們的討論,她略帶歉意的向著姬步雲和姬成道:“不瞞姬公子和西方牧,我遍覽典籍,也沒有找到一個像大祭司大人與姬公子這樣身份結合在一起的慣例,一切只能我們商量著來辦了。”
姬成笑道:“有勞祭司費心,我們這邊一切聽姬恆公和公子的,除了叩謝皇恩這一必不可少的程式,別的沒有任何意見。”
姬步雲道:“西方牧,我懂得什麼?一切只能麻煩師父和你了。”
姬成道:“公子客氣了,這都是在下應該的。”
掌酒祭司笑道:“兩位別忙著互相謙虛、客氣,咱們還是抓緊商量一下具體禮儀是正事。”
姬步雲向掌酒祭司道:“我這邊全部委託給西方牧,勞煩你們兩位了。”
兩人本來也沒打算拉著他一起商量這些繁文縟節,和他客氣了一下,自去一旁商議。
此刻,外表平靜的昊天城實則已經亂做一團,部落來的長老、元老人人自危,平民百姓間則是謠言四起。
謠言多是關於鄂伏長老遇刺的,據可靠訊息說,由於鄂伏長老極力主張大祭司儘快登基,惹怒了魔族,因此派出殺手將鄂伏長老刺殺。
伴隨著謠言的是高地人的怒火,這幾位長老因不懼魔族而殞命,高貴的高地人怎能向魔族屈服,主張大祭司儘快登基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昊天城現在到處是禁衛軍的徵兵公告,同時,公告一大早就由傳令兵送往高地各部落,公告中重點強調,將優先錄用常備軍退役人員,待遇要比平時高出兩倍,這大大吸引了很多常備軍退役的平民,徵兵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午飯前,各方反應已匯總到五人執政的案頭,他們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商議對策。
同時,禁衛軍總部接到了萁十七的飛鴿傳書,他已到達鍾秀隘口,正在對安氏部落元老遇刺案展開調查。
近來賦閒在家、閉門謝客的敖之武大人召集了家族內具有元老身份者,緊急對昨夜的刺殺案進行磋商。
姬恆悠閒的坐在中原會館的內院,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喝著茶水,拓跋霜坐在他身畔,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陪同拓跋霜前來的突騎翎看到這一幕,識趣的到外面閒逛去了。
拓跋霜問姬恆道:“高地人現在危機四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姬恆放下手中的茶杯,深情的看著拓跋霜道:“高地人的權力結構即將發生重大變化,人人都想在變化中獲得更多利益,出現內亂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