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步雲聽到南婉兒的話,沒有回答,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正在自己胸口沉睡的女王,由女王當初被迫信仰刑天的事,他明白了為什麼舅舅要他勸大祭司不要急於登基,而大祭司自己也堅決不想馬上登基為王。
大祭司不是逃避,是在有意識的自我保護,她暫時放棄了那個看起來耀眼無比的王位,同時也避免了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不用負起所有責任。
女王當年就是因為在王這個必須承擔責任的位置上,才無從躲避。
他把最近發生的事和今天所有人的對話重新梳理了一遍,發現如果敖之武大人和那些勸進的元老要是在背後有所交集,那將是最可怕的事。
敖之武大人作為敖氏的族長,他辭職以後,按照敖憲的說法,那些敖氏族內子弟不管誰接任常備軍,常備軍的指揮權實際上還在敖之武大人手裡。
而五人執政辭職以後,那些勸進的元老很可能就此掌握五人執政遺留下來的權利。
如果敖之武大人和那些勸進的元老要是在背後存在交集,那麼最後他將在幕後掌握高地人的所有權力,大祭司就算登上王位,也只是個傀儡而已。
藏劍宮侵犯祭司院是朱厭挑撥的,行刺大司農的黑魔石法術是朱厭的,再加上今天元老院發生相柳的事,聯想到女王三百年前的經歷,姬步雲後背一陣涼意,有些事,他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難道三百年前發生在女王身上的事,今天要再次重演嗎?
姬步雲暗下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保護好大祭司。
南婉兒看他一直在凝神苦思,很識相的沒有打擾他,默默的跟在他身邊,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女。
他一直思考到兵營,南婉兒下馬帶著侍女要進祭司院時,他叫住她道:“婉兒,幫我帶話給朵兒,我想盡快見她。”
南婉兒點點頭,出奇的安靜。
回到住處後,姬步雲用神識聯絡了一下大祭司,沒有聯絡上。
他按例開始練習御龍舞,神府中那個寫有引龍字樣的卷軸再次開啟,他按照卷軸上墨跡的指引,張弛有度的做著每一個動作,天地間的靈氣又開始瘋狂的湧入他身體。
修煉結束後,他又默背了一遍御氣術,然後靜臥在床,雙手重疊,左上右下,置於氣海上。
神識集中在氣海中那顆七彩之珠上。
他感覺七彩之珠放出璀璨光華,緩緩開始轉動,轉動的速度與他的呼吸保持一致。
無數道細細的熱力之線從七彩之珠輻射開來,緩緩的流經他身體的每一部分,熱力在不斷疏通他身體的每一個經絡,鍛造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在完全不屬於他自己,已經融入到周邊的天地裡。
最後,當熱力緩緩退回氣海中的七彩之珠時,他發現珠子還是和豌豆那麼大,只是竹子上的龍影變得清晰了一些,已經隱隱可以看見龍鱗。
第二天他剛吃完早飯,沃月祭司就到軍營通報,大祭司召見。
一襲白衣的大祭司在粉紅宮殿後的花園涼亭中等著他,南婉兒居然也在,她穿著一件藍綠相間的緊身衣,赤足坐在鞦韆上,悠閒的在奼紫嫣紅的群花映襯下盪來盪去。
互致問候後,姬步雲把昨天發生的事、螞蟻他們的對話和大祭司詳細說了一遍,說到需要大祭司出面力挺五人執政時,大祭司插話道:“我應該這樣做,你覺得呢?”
姬步雲道:“維持現有格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大祭司沉吟了一下,輕聲道:“我不管他們怎麼爭權奪利,只要不影響到我們結婚就可以。”
南婉兒在鞦韆上一邊蕩一邊笑道:“姐姐,誰要敢妨礙你成婚,人家馬上去找他聊聊。”
姬步雲道:“朵兒,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你還記得三百年前女王的事嗎?”
冰雪聰明的大祭司馬上道:“你擔心有人和魔族勾結,這所有的事都是設計好的?”
姬步雲道:“要是這樣,會非常非常麻煩,高地人不僅有分裂的危險,還有可能發生內戰。”
大祭司看著他,輕聲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我讓五人執政再給禁衛軍增加一萬人編制,全部裝備符紋兵器就是防備這個。”
姬步雲突然意識到,向來沉靜、嬌羞的大祭司也許是他所認識的人中政治智慧最高的一個。這個一直深居祭司院的絕世美女,對高地人的一切風吹草動了如指掌,並已經有了針對性對策。
他問道:“朵兒,那下一步我們怎麼辦呢?”
大祭司拉過他的手道:“結婚,然後我和你去中原帝國。”
姬步雲道:“那元老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