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步雲看著老者笑笑,道:“老人家,酒本就是用來喝的,談不上什麼人情不人情。”
老者道:“你這小子耍滑頭,你有御龍佩,早就知道老夫是誰了,還在這裝模作樣做什麼?”
老者就是祖龍。
姬步雲被祖龍當面揭穿偽裝,卻依然神情自然,面色不變,站起身來,剛要恭恭敬敬的行個大禮,祖龍伸手攔住了他,道:“你想求老夫做什麼,儘管直說,這是你用酒肉換來的,老夫最煩那些繁文縟節。”
姬步雲躬身拱手,道:“我想請您為高地女王沃蕊解除刑天的詛咒,恢復肉身。”
祖龍斜睨了他一眼,憤憤道:“你這耍滑頭的小子,老夫說不用就不用行禮嗎?老夫是你祖宗,別人的叩拜老夫不願意受,你的卻免不了。”
相傳姬氏祖先軒轅大帝是昊天化身,中原帝國皇室向來以祖龍後裔自居,祖廟供奉的正是祖龍。
姬步雲毫不猶豫,翻身跪倒,恭恭敬敬的給祖龍磕了三個頭,邊磕頭邊道:“姬步雲見過老祖宗。”
他雖然一直生活在高地人中間,沒有學習過中原帝國的禮儀,聽還是聽說過的,現在依樣畫瓢的做出來,倒也有模有樣。
祖龍又罵道:“祖宗就是祖宗,老夫還誆你了不成,加個老字幹什麼?”
祖龍的話音剛落,姬步雲又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三個頭,這次說的是:“姬步雲見過祖宗。”
祖龍道:“起來吧,知道老夫為什麼非得讓你磕頭嗎?”
姬步雲道:“小子見到祖宗,磕頭請安是應該的。”他不知在祖龍面前應該自稱什麼,祖龍叫他小子,他就跟著自稱小子。
祖龍道:“這世上所有姓姬的都是老夫後人,除了你,沒誰敢逢年過節不給老夫磕頭請安的,你小子掛著老夫的御龍佩,連拜都沒拜過老夫一次。”
“小子自幼在高地人中長大,失禮之處祖宗莫怪,今後小子一定在家設立祖宗牌位,早晚叩拜。”
“心裡有老夫就行了,整那些沒用的幹什麼?老夫的後人多了去了,那有時間挨個看誰磕頭了沒有。”
姬步雲無法接上祖龍的話,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那個青年像是沒有看見這兩人的表演一樣,在一邊斯文的吃著東西,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的卻是極快,一條鹿腿不知不覺間已被他吃的乾乾淨淨,現在正在烤第二隻。
祖龍耍夠了祖宗的威風,對姬步雲道:“說吧,你想讓老夫幫你幹什麼?”
“小子想請您為高地女王沃蕊解除刑天的詛咒,恢復肉身。”
祖龍盯著姬步雲的眼睛,道:“沒出息的小子,老夫豈會輕易幫人,看在老夫是你祖宗的份上,你有御龍佩,只要你開口,老夫馬上可以讓你成為御龍人,到時候,天地之間任你縱橫,想要女人還不有的是?”
姬步雲看著祖龍正色道:“望祖宗恕小子愚鈍,小子只有這一個願望。”他這段時間日思夜想的都是為女王恢復肉身,這事是他唯一的心結,這個時候只要祖龍答應他的請求,就是讓他粉身碎骨他都願意。
祖龍哼了一聲,一疊聲的罵道:“沒出息的小子,沒出息的小子,氣死老夫了。”
姬步雲躬身拱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任祖龍責罵。
那個青年一邊在炭火上翻轉著鹿腿,一邊扭頭對祖龍道:“老龍,表演的有點過了啊!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得了,在這耍威風給誰看呢?”
祖龍更加生氣,對著青年吼道:“小崽子,老夫教育自家後人,和你什麼關係?你吃你的東西,胡亂插什麼嘴?”
青年輕蔑的掃了祖龍一眼,道:“我最看不上你這倚老賣老的德行,天天說自己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現在一有機會就擺出祖宗的架勢教訓人,口是心非。”
祖龍生氣更甚,跳起來指著青年的鼻子罵道:“這叫家教,家教你懂嗎?冰夷,你這無父無母的小崽子。”
原來這青年人是冰夷,據說他是崑崙山巔億萬年冰雪結晶自然孕育的神龍,集玄冰之法大成,一念封海,神通廣大,與祖龍亦師亦友,兩人經常結伴在人間行走,只是世人只聞其名,難睹其真容。
冰夷並不生氣,一邊燒烤著鹿腿,一邊悠然道:“老龍,好像你就有父有母似的,我現在忙著吃東西,沒時間和你吵,你趕緊和他說正事吧。”
祖龍哼了一聲,坐下後開始滔滔不絕的和姬步雲說起成為御龍人的種種好處,原來成為御龍人並不是能指揮應龍那麼簡單,而是可以以祖龍之名、叢集龍之力,具有無上法力。平心而論,祖龍的口才絲毫不比那些著名的高地人雄辯家遜色,擺事實講道理,說的頭頭是道、天花亂墜,可不管他說什麼,姬步雲就是不為所動,堅持讓他為女王解除詛咒、恢復肉身。
祖龍見此路不通,換了個條件,又開始用逆天改命來誘惑姬步雲,額外還許了一大堆好處,姬步雲還是堅持己見。
祖龍足足勸說了大半個時辰,也無法讓姬步雲改變心意,最後無奈道:“小丫頭擰,你小子犟,唉,你們兩個只顧著自己快活,卻不知道給老夫找了多大的麻煩。”
冰夷插嘴道:“這位小兄弟不過是求你給他心上人解除你兒子的詛咒而已,都是自家人,舉手抬足間的事,老龍,有什麼麻煩的?”
祖龍嘆道:“你懂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解除刑天那孩子的詛咒倒是容易,不過只要老夫解除詛咒就落入昊天那孩子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