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天亮之後,我們兩個出來檢視情況,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現,就發現了這一處。”葉遠舟指著那血手印對杜若說,“看這模樣,絕不是不小心抹上去的,分明是故意抹在這裡想要讓我們看到。”
杜若前一天晚上的確是有些心裡不那麼踏實的,不過這種不踏實並不是因為怕鬼。
這會兒經過了一夜,她也已經在心裡面有了一個大體的猜測,或者說是這一夜的經歷驗證了她此前的心中猜想,這會兒也就踏實下來。
看到那“血手印”,她心頭絲毫不慌,直接走上前,微微俯下身,湊近了用鼻子嗅了嗅。
什麼味兒都沒有聞到。
或者說,她甚至聞到了那木頭窗欞和磚石上面灰撲撲的塵土氣息,卻完全沒有聞到其他任何異味。
杜若又伸手用手指在窗欞的紅手印子上搓了搓,兩個手指捻了惗,仔細又瞧上一瞧,心下了然:“是硃砂,畫畫用的那種硃砂。”
葉遠舟倒也沒有特別驚訝,只是點點頭:“這人倒是還挺愛惜自己,不捨得真的給自己放血。”
這會兒葉龍也從廚房回來了,端著他剛剛盛出來的粥飯,葉遠舟和杜若跟著他一起回去,在桌旁坐下來。
葉龍依舊堅持自己的禮數規矩,即便葉遠舟和杜若都讓他一起坐,也依舊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站在一旁,就是不肯坐下。
他這麼堅持,葉、杜二人也是沒有辦法,只要由著他。
“經過昨夜,我現在倒是心裡面大體有了底。”杜若看了看自己手指尖被染上的紅痕,“若是真想害我們的人,一定是會出其不意,而不是故意裝神弄鬼嚇唬我們,那樣一來無異於打草驚蛇。
包括那硃砂手印,不過是想要讓我們今日一早看到了,心生駭意。
畢竟,我還從未見過不怕硃砂的鬼。”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當如何?”葉遠舟問。
杜若手裡的羹匙輕輕撥動著面前的粥:“按兵不動,繼續等。
這樣一個連想要把我們嚇走都如此謹小慎微的‘鬼’,必然不是那個千方百計想要把我們給引到這玉州小小銅河縣宗家凶宅的人。
所以真正的正主兒還沒有露面,我們當然不能因為一個凶宅裡面的‘鬼’而打了退堂鼓,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嚇得趕緊離開。
咱們走了,有的人的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葉遠舟點點頭:“那今天白日裡你儘量多多休息,晚上我們恐怕未必能夠休息得好。”
杜若對此深表贊同,她前一天晚上雖然說心裡面猜測著對方應該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歹意,但畢竟這種事情吃不準,心頭難免緊張。
這會兒要不是顧忌著顏面,她早就呵欠連天了。
吃過了早飯之後,杜若便又回去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