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睨著葉遠舟,臉上充滿了不屑,他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指向葉遠舟:“黃口小兒,事到如今,還要在這裡說大話!
你們現在到了這般田地,還想要負隅頑抗,於我千軍萬馬面前,猶如螳臂當車!
你們若是乖乖順應天意,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做了個快刀之下的舒服鬼。
可是你們偏偏不識時務,逆勢而為,我也沒有辦法,回頭把你們的頭砍下來,掛在城門之上,警示世人,也算是你們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葉遠舟冷哼一聲:“睿王狗賊,休要猖狂,如今你在這宮城之內,已經猶如那甕中之鱉,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陛下宅心仁厚,說不定會看在你的表現上,寬恕你的九族不被你所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睿王聽了葉遠舟的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高聲狂笑起來,用劍指著龍椅上的“皇帝”,“這天下,本就不是留給宅心仁厚的廢物去統治的!
普天之下,弱肉強食,鳥獸如此,人亦是如此!只有自己夠強悍,才能穩坐江山,開疆擴土,千秋萬代!
所謂的宅心仁厚,不過是懦弱無能,婦人之仁,早晚要變成別人刀俎之下的魚肉罷了!
爾等不以此為恥,還反以為榮,拿出來當做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言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的大好河山,良田沃土,竟然被你們這麼一群無膽匹夫把持著,簡直暴殄天物!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看得出來,睿王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起來,不是生氣,而是多年以來的不甘心,到了今時今日,終於距離成功就只剩下一步之遙的時候,內心之中掩飾不住的不甘和得意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我今天,就是順天意而為,就是來拿回本就該屬於我的天下!”睿王一手持劍,一手握拳,眼睛裡閃爍著嗜血的興奮,就像一匹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餓狼。
“老賊,你就沒想過,你之前佈置得那麼周密,為什麼我們三個人卻可以這樣好端端的呆在這裡等著你麼?”葉遠舟看他要上前,立刻又開口質問,臉上噙著挑釁的笑容,“要不然,你再好好想一想,咱們到底是誰在螳臂當車?”
睿王皺眉,狐疑地看著他,似乎想要從葉遠舟的臉上分辨出他到底是在對自己耍詐,希望自己當真,還是說的都是真的,卻故意一副耍詐的態度,想要迷惑自己。
葉遠舟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副很放鬆的模樣,只有他握著劍柄的那隻手,隆起的血管,還有緊繃的小臂肌肉,洩露了他此時此刻的嚴陣以待。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面其實也在打鼓,怕時機未到的時候,睿王真的衝上來“弒君”。
雖然說暫時抵擋住睿王自己,葉遠舟還是頗有些把握的,可是大殿外都是睿王的人,一眼望過去不計其數。
宮中那恢復了神智的禁衛軍也不過百餘人,如果眼下這種情形之下,真的直接衝突起來,那還真如睿王所說,果真變成了螳臂當車。
那麼一旦宇文闕變成了睿王的劍下亡魂,他的易容術也勢必會暴露,到那個時候,睿王知道真正的皇帝被藏了起來,只怕事情還有生變的風險。
思及此,葉遠舟的手心微微滲出了一點細汗,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敢有絲毫變化,偷偷地又把劍柄握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