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遠舟運功的同時,原本那些紮在他身上的銀針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如果只有一根兩根也就罷了,這會兒葉遠舟渾身上下被插了不知道多少根銀針,這些銀針紛紛抖動起來,一時之間讓人覺得眼前隱隱似有銀光閃爍。
沒一會兒的功夫,從每一根銀針扎入面板的地方,都開始滲出了猩紅色的液體,頭上臉上也都不例外,眼見著那紅色的液體越來越多,沒多時就把葉遠舟給染成了一個“紅人”,看起來甚是可怖。
“國師,葉都尉他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感受?”葉遠舟這麼“滿面通紅”,杜若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面色,只好去問宇文闕。
“大概麼……”宇文闕略加思忖,“就是萬蟻噬心。”
杜若打了個冷顫,那種滋味她沒有體會過,甚至連形象一下都已經忍不住哆嗦了。
她的一顆心緊緊揪了起來:“那現在這個樣子要持續多久?一般人會不會……扛不住?”
她問的這些,恰好也是葉龍、葉虎他們都想知道的,於是幾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宇文闕。
“一般人當然扛不住。”宇文闕回答得極其乾脆,“換成身體孱弱的,早在你們滯留玉州那會兒估計就已經死在那個半吊子解毒的半程了。
我的針和藥,無非是幫他把藏在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之中的餘毒都給催發出來,想要把毒都逼出去,自然少不得他自己去努力。
若是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意念,一味的耐不住痛苦折磨,那就挺不過去。”
葉龍和葉虎聽了這話,當即就黑了臉。
原本以為這廝至少會說一些藥到病除的話來彰顯自己的水平高超,沒想到竟然說得這麼事不關己!
杜若卻知道宇文闕這話說得可以算是推心置腹了。
一樣的病一樣的藥,有的人能被救回來,有的人最終還是撒手人寰除了本身底子上的差距之外,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也是極其重要的。
宇文闕看了看錶情痛苦,正在拼命運氣把身體裡面那一股子火燒火燎的灼熱往外逼的葉遠舟,忽然開口對他說:“聽說你母親是葉大將軍的填房?
原配夫人出身高貴,生出來的孩子雖然貴為長子,卻資質平平。
偏偏填房夫人只是平民百姓出身,生出的兒子武狀元之才……
這倒也難怪得這許多年外面盛傳你在家中不受重視,備受冷落,想來也是,一個填房生的次子,若是光芒蓋過了血統高貴的長子,那這事兒說出去未免叫人笑話!”
“你!”葉虎沒想到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宇文闕竟然在這裡提平日裡他們在葉遠舟面前極力迴避的事情,這不等於是在往葉遠舟的心裡頭插刀子一樣麼。
若不是葉龍在一旁拉住,估計這會兒葉虎的拳頭都快要招呼到宇文闕的身上去了。
葉龍也覺得很生氣,但是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考慮的要比葉虎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