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裡的內容,母玉棠又豈會不知,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裡面所寫。可這些又怎能讓眼前的幾人知道呢,她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說道:“殿下,說笑了,母親大人的信我這做女兒的又怎麼會知曉呢。”
“嗯,也是,想必前族長大人是個十分謹小慎微之人啊。”
林知並不打算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心知在這母玉棠嘴裡是說不出他想聽的真是情況的。幸而轉念,接著道:“我與老二此次前來呢,也不為別的,依照信中所提的,北方部族遇到龍神,且獻祭了一名女兒。族長大人擔心另一名女兒會受到傷害,央求父王將其帶回王城。父王是仁慈的君王,他不忍族長大人再失愛女,且令我兩前來看看是否能幫助到你們。”
“感恩王上如此掛念我們小小的北方部族,母玉棠在此代全族上下拜謝王上...”
母玉棠誠心誠意的往東方盈盈一拜。
她這番作為看在林知他們眼裡,卻不是那麼誠懇,有的人誠心做一件事,眼裡的光都是亮的,而有的人裝模作樣那般,眼睛裡面是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就好比他們面前的母玉棠,面上的功夫確實到位,可死魚一般無神的眼眸倒是將她出賣了個乾乾淨淨。
“母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北方部族雖久居偏遠之地,但也是在我人族的範圍內,父王自是同樣心繫北方闔族大小的安危。且客套話本殿下就不說了,前族長大人口中所說的龍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母姑娘與我們說上一說。”
原先是想著今日讓綿兒領著他們幾人去各處看看逛逛也好儘儘地主之誼,可這林知一上來便對那封信糾纏著不放,倒叫母玉棠此刻的心裡有過那麼一絲絲想立刻弄死他的慾望。不過最多也就想想,她還並不如何瞭解他們一行幾人的實力,貿貿然的自然是不會對他們出手的。更何況,她最終的目的並不是殺人。
收了收心,母玉棠跺了幾步,在林知他們面前站定,邀請他們落座,自己也坐上了正中央是以權威的座位上,而後點頭說道:“若是說那龍神,那我自是有什麼說什麼,絕不敢有半分隱瞞的。我族地處人族的最北邊,外面皆稱呼我們為北方部族。由於我們臨近海灣,而這片海恰好又是無妄之海,相傳毗鄰古老的龍族。甚有一段時間,漁民們出海捕魚,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面,會突然間狂風四起,浪頭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小漁船上撲來,有些有經驗的老漁夫都說這是龍神出來了,要求全船的漁民們都要跪下來低著頭,向路過的龍神們祈求平安。若是浪平了,風小了,那就代表著龍神大人接受了他們的祈求。若是不然,那他們也就活不了了。不過,很多時候,喪命的並不多。我們北方部族一向以龍神為尊。自古也是有獻祭這麼一說的,被用來獻祭的姑娘肯定得是我族最為乾淨聖潔的姑娘,母親信中所提的獻祭的女兒...唉,正是我那最小的妹妹。”
話到此處,母玉棠的眼瞼垂了下來,臉上有股說不出的落寞以及悲傷。
林知看看林野,挑了挑劍眉,林野淡淡的搖了搖頭。二人之間的小互動大概只有他們兩自己能懂,聽完母玉棠的敘述,真的和沒聽是一樣的概念。
“母姑娘,節哀。”
“多謝殿下。”
林野雖說不喜如此做作,但他感覺林知問這個母玉棠估摸著是什麼也別想問出來的,他自己便開了口。
而母玉棠臉色卻因林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有所好轉,她嬌柔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殿下,可是還想知道些什麼?”
“令尊信中所提的另一名女兒可是母姑娘你?”
母玉棠彎起嘴角,靦腆的一笑道:“回殿下的話,正是,正是玉棠。”
林野點點頭,不再說話。他看林知,林知心裡瞭然。
“既然母姑娘是令尊託付給父王的,那本殿下必然是要照顧好了的呀,要不..要不先讓隨我們一同前來的元大夫給姑娘你看看身體是否康健,也好讓我們放心啊。不若,姑娘你這之前好好地,我們這走了以後你倒是哪兒不舒服了,這可讓我們這幾個沒法向父王交代。”林知說完便對元歡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給母玉棠看看。
元歡笑笑,便起身上前,將將走到母玉棠身邊還有幾步之遙之時,綿兒忽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元公子,請留步。”綿兒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眼睛卻是不敢看元歡的。
元歡果斷停了下來,搖著手中的摺扇,並不惱怒,臉上仍舊掛著招牌似的微笑。
“母姑娘,何意啊?”林知昂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轉而面對母玉棠時,卻是隱去了那層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