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莫彩彩三人一路披星戴月終於在離宮後第七日,到達了楠月古城。雖說林肖賢再三強調不要苦了小龍堇,不過在收到可可的秘信後,莫彩彩和林野就決定,路上得加快腳步,吃喝拉撒睡都在馬車上解決。小龍堇也十分爭氣,顛簸的不舒服了,就窩在彩彩懷裡,把彩彩心疼壞了,路上能抱就抱著他,哄著他。林野一路都是眉頭緊鎖,可可信裡說林知像是被下了禁錮,身體沒事腦袋卻不清楚。
照著可可信上說的地址,他們在林知在楠月古城租住的小院落裡住了下來。莫彩彩聞到這一屋子的熟悉的草藥香,分外感覺親切。她帶著龍堇住到可可房內,龍堇也不認生,他自覺身體有些吃不消,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彩彩見狀,輕柔的將他把小衣衫脫下,林野打了盆水,兩人默契的給小龍堇擦了擦小身子,小龍堇雖說睡著了臉上卻洋溢幸福的笑容。他滿足的躺在床上,嘴裡還時不時咂巴兩下。彩彩和林野二人忙完小傢伙後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輕巧的退出了房間。
在他們出宮不久,路過岐城之時,元歡便與他倆暫時分開了,他說岐城還有些東西未取,還需再回去一趟,先讓他們趕路,免得耽誤時間。
算算時日,元歡這會也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終於不用在馬車上熬著,莫彩彩放飛自我的在飯廳裡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舒舒服服的等著林野覓食而歸。剛才伺候完龍堇,林野就出門了,他們儲備的糧食都在路上消耗殆盡,而在院裡搜尋了一遍,發現什麼都沒有。林野只好垮上小竹籃出去買些吃的回來,順道再去打聽打聽情況。
楠月古城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四面都是群峰疊起的大山,現已是初秋時節,在這兒夜晚出門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悶熱。林野隨意在街上逛了逛,這裡雖不似岐城那兒富饒,但也別具一番風情,楠月是幾百年就已存在的老城,經歷過不知多少朝代更迭,歲月在這的痕跡依然顯著,偶爾還能見識到倒在路邊上不知是哪個年代的石碑。人們在修繕道路時,怕也是礙於歷史文物,並將此些石碑都遺留了下來。歷史是鑑證這座城市的重要意義所在,林野沒有過多研究過這些東西,但他聽林知經常嘮叨,林知對這些石碑古文字十分感興趣,從小就愛研究。想到林知,林野心裡一糾,‘應該沒事吧…’他找了家還開著門的酒家,點了幾道彩彩平日裡愛吃的菜餚,在店家為他去準備菜餚的時候,林野也跟進了後廚。他藉口說想看著點,自家夫人有很多忌口的地方。店家來來往往的人見多了,有這樣要求的也不甚少數,便沒怎麼當回事。
廚房裡熱火開灶,由於天色已晚,廚師都回去休息了,正欲打烊的店家,看見林野往他家走來,再一看林野的整體裝束,那肯定非富即貴啊。店家於是親自下廚為林野做起菜來,林野站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店家閒聊起來。
“店家好手藝啊,這麼會功夫,香味就已經出來了,看您這架勢,比那王宮裡的怕也是毫不遜色吧。”平時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情一向都是林知做的,放眼現在,林野的臉皮也是挺厚實的。經他這麼一誇,店家難掩驕傲,一邊炒菜一邊就開始同林野說話,“客官您可真是會說話,呵呵,瞧您貴氣的模樣,是從岐城而來?”
“嗯,老闆好眼光。家中兄弟生了怪病,老父甚為擔心,就派我出門來尋得名醫好為家兄治病。”林野心想,這也不算詛咒林知啊,他的確生病了。
“喲,那您可真是來對了,我們古城還真有一位老大夫,他的府邸就在我們這兒城北方向。有他在,您兄弟指定沒事兒。”這一看店家說起那位大夫的臉上眉飛色舞的樣子,林野猜測可可他們估摸著就住在他家。於是他問清楚了具體地址,明日一早便攜帶家眷前去拜訪。店家還特地關照他,老大夫並不稀罕錢財之物,讓他也別過於破費,送禮要送到人心坎上。林野好奇的順著問下去,“那位大夫喜歡什麼?”
“嘿嘿,這位客官別覺著我瞎說就行,那名醫喜好女色,美人圖也行。他家前幾日剛娶回六姨娘,據說還有位小美人也在前幾日進入了府邸,嘖嘖,豔福非淺啊。”
說著說著店家已經將飯菜打包好了,林野拿好食物,給了兩粒銀畢給店家,還道了聲謝。店家收下銀幣,笑顏如畫的招呼林野好走,歡迎再來。
回到小屋,房裡的燈還亮著,但卻很是安靜。林野悄聲無息的推開房門,看見床上團著兩個人,彩彩和衣躺在床上懷裡抱著小龍堇,已然睡熟。他放下手中的食盒,輕輕的帶上房門,躡手躡腳的往床邊走去,將彩彩抱起往裡面挪了挪,小龍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是林野,正準備叫一聲爹,林野搖搖頭,並示意他不要吵到孃親,乖乖睡覺。龍堇瞥了瞥小嘴,咕嚕一聲,又往彩彩懷裡窩了窩,繼續睡他的覺覺。隨即林野也跟著躺了下來,他將彩彩揉入懷裡,鼻子觸到她的髮絲,屬於彩彩的一陣陣清香充斥著他整個五官,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與滿足,這些年無論是父王還是母后,還是林知,都不曾讓他有過這樣的感覺。不似家人,卻勝似家人。下意識的,林野將彩彩揉的更緊了些。
天光大白,彩彩的眼睛還未徹底睜開,鼻端已經被食物的香味給佔領。她猛的起身,“哎呦...”
“哎呦。”林野捂著額頭無奈的看著同樣捂著額頭的彩彩,剛才他正想叫她起床,誰知彩彩突然坐了起來,和他正好撞在了一起。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彩彩揉了揉凌亂的頭髮,“好香啊,是早飯弄好嗎?”
“昨夜你沒吃就睡了,我猜你一早起來肯定想吃口熱騰騰的。快起來吧,先來喝碗粥。”林野看著她一頭秀髮被她揉的慘不忍睹,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幫她理了理,一旁不知什麼時候也坐起來的龍堇撅起小嘴道:“爹爹,爹爹,龍兒的肚子在叫了。”
林野好笑的看著龍堇,一把抱起他,“那你先跟爹爹去吃東西,讓你孃親看著我們吃。”
龍堇想了想,接著搖了搖頭,“可是孃親的肚肚也叫了,我都聽見了。”
“龍兒!”彩彩從床上跳了起來,踮起腳尖捂住龍堇的嘴巴,“你休的胡說,孃親什麼時候肚子叫了,那是你太餓了,都幻聽了。”
“什麼叫幻聽?”龍堇歪過小腦袋不解的看著林野。
“例如剛才,你彷彿是聽見了你孃親的肚子在叫喚,可那卻不是你真實聽見的,那就叫幻聽。”林野正兒八經的舉例說明。
莫彩彩那個氣啊,哼了一聲繞過父子兩就往桌邊走去,看見桌上擺的都是她愛吃的小菜,還有一盆香噴噴的小米粥,她嚥了咽口水,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這時,林野也帶著龍堇坐了過來,他慢悠悠的一口口喂著還沒學會怎麼用筷子的龍堇。
吃飽喝足後的彩彩這才想起這是哪兒,她來這兒的目的。於是她隨意的擦了擦嘴,問道:“小野,你昨晚出去都打聽到什麼了?”
林野看見她嘴邊遺留的一顆米粒,便用手去擦那顆米粒,彩彩木愣愣的看著他顯得格外親暱的動作,林野看了眼手指上的米粒,接著放進了自己的嘴裡。莫彩彩見他如此,頓時羞紅了一張老臉,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龍,龍兒還在,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