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做事多半會給人一種不牢靠的感覺,而這麼年輕的城主讓人很難不懷疑他是否是靠自身能力坐上這位置的。但看現在看起來這位城主並不因為年輕而做事不利索,正相反,他書房的書桌上擺滿了一大堆文件,幾名侍從正坐在桌邊快速翻閱著文件,紙張翻動的聲音很有節奏感,但這麼快的翻閱速度讓人很是懷疑他們是否看清了文件上的字。單調的紙張顏色讓人看了很頭暈,這是一項十分繁瑣的工作,要是耐性不好的人來做估計得發瘋。但他們很投入,絲毫沒察覺到有人來了。
“他們都是賬房管理賬本的先生。”城主說,“翻看文件跟看賬本沒多大區別,對於翻這些無聊的紙張,他們可是一把好手。事發後的第一時間我就找來了他們查文件。處理術法師案件可不能懈怠,以免出什麼亂子,儘早抓了儘早安心睡覺。”
“現在查出什麼來沒有?”穆熙從邵雪痕身後跳出來,“比方說有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人?”
“倒是有兩個,不過已經排查了。”城主說,“至於剩下的,他們還在翻文件。目前沒有。”
“文定城又沒有官方的術法師,怎麼查?讓普通人上門不會被打嗎?”穆熙說著一些不找實際的話,他為自己被看成跟班而耿耿於懷。
“打?腦子沒病的都不會這麼做,帝國的憤怒他們接不下來。所以說,他們只能老老實實配合,不然就讓他們去牢裡反省。”城主背過手,轉身離開,“這麼多文件一時半會查不出的,我還有點事,就不陪兩位了。待會我會讓人帶你們去沐浴更衣,溼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很難受的。”
“喂,你叫什麼啊?”穆熙大聲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
城主停下腳步,回頭淡淡地說,“姓重,單名,明白的明。”
“兩位,請跟我來。”一位侍從走過來,伸手示意兩人跟他走。
一張長長的、半透明的帳幔懸掛在床的兩邊,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火熱。
女人褪去衣服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勾起男人心中的小蟲子,酥**麻的癢。她直勾勾地看著男人,眼睛裡有著動情的光,緋紅的臉頰看起來就像是泛著光澤的蘋果一樣,誘惑著人。
男人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就好像懷抱著一塊溫潤的璞玉。
儘管這個女人是個從事不正當職業者,不知道有多少前輩跟她共度良宵,行魚水之歡。但拋開這一切,女人的容貌也是不錯的,小巧精緻的鼻子,薄薄的唇,至少值那兩枚金幣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今想來這句話真不錯。不難明白為什麼人人都想當帝王,這才只是一個頭牌,那如果是幾百甚至上千個頭牌呢?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又忽然間明白那些君王為什麼會荒廢國事落入女兒懷了,正所謂,六宮粉黛無顏色,從此君王不早朝。換做是誰,都很難選擇不去當一個昏君。
他是術法師,但在術法師內他又被稱之為賞金獵人,這是一個職業,受僱幫人解決問題,他們接受的任務性質通常介於帝國法律的灰色地帶,再往前一步就會觸犯法律。他們什麼都做,小到幫人修餐桌,幫鄰居們跑腿去集市上買菜,幫老奶奶帶孩子……雖然這聽起來著實是滑稽了一點,但這就是賞金獵人,只要給出的價碼足夠並且委託人保證金錢能到他們手上,他們也不會介意去殺個人或放個火,甚至去刺殺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雖然刺殺皇帝這種事不太現實,但賞金獵人裡的瘋子可不在少數,對他們而言大不了就跑路,做個四處流浪的人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流浪的路上有錢買酒和逛妓院。
世界各地遍佈著像他這樣的賞金獵人,他們有著隱秘的聚集地,有專人管理,那裡有著委託人頒出的任務,以及各種稀奇的東西。從中甚至還能知道今早上皇帝吃了什麼,以及皇后的內褲穿的什麼顏色,那裡應有盡有。
他們只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他們號稱是一群崇尚“現實”和“理想”的人,只對金錢著迷,對皇帝敢不敬重,對天神敢不屈膝,他們是一群十足的亡命徒,過著刀尖上跳舞的生活。
迄今為止,帝國還不願對這些不太遵紀守法的傢伙動用武力,畢竟一大群的術法師如果進行暴亂,後果不堪設想。而賞金獵人接受的任務也很少會明面觸犯帝國的底線,所以帝國對於賞金獵人的存在也是一種默許的態度。
男人剛要俯下身想親吻女人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就被粗暴的敲門聲打斷了,正在緊要關頭被人打斷這是一件讓人很抓狂的事,就好像你打遊戲好不容易抵達最後一關,卻因為電話來了導致滿盤皆輸。男人起身胡亂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裡面沒穿,露出一截腿毛濃密的腿。
他開啟門,大聲嚷嚷,“是誰那麼不長眼睛?”
門外的那個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寬闊而深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他全身被黑色包裹著,一股子的神秘感,讓人不由得想扯下他的帽子一探究竟,但誰知道他的帽子下會不會還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這樣的裝扮出現在妓院裡多少會引得一些目光,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嫖客,倒像是不能露面的殺手。走過的人都想瞧瞧斗篷下藏著的是怎樣的一副面孔,但他們只能瞧見一片黑暗。
“怎麼是你?”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有些憤怒地說,“不是說好咱們以後不再見的?我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還是你想讓我請你光顧一次青樓?”
莫田接受過各種任務,也面對過不少委託人,但大家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後雙方一拍即散,誰也不認識誰。但任務完成後委託人還把自己從有女人的熱被窩裡敲出來的,他可是頭一回碰見。而且按理說他們已經不存在任何僱主與受僱者之間關係了。他覺得自己必須得要個說法,不然這件事沒那麼好解決。
“我們約定過,任務完成後,你走的越遠越好。為什麼現在還要逛青樓呢?”
“每次做完任務後,我都要放鬆一下。”莫田聳聳肩,“美酒配美人,這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