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御風的話之後,所有的嬪妃都是在行了禮之後轉身離開,因為她們心中也是清楚的,在這種時候招惹趙御風,簡直是無異於自尋死路。
而在剛剛的時候,趙御風便已經注意到了潼貴人的奇怪的神色與動作,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懷疑。
“潼貴人,你留一下。”趙御風不冷不熱的話說出口,聽到潼貴人耳朵裡,卻是讓她直接渾身一震,畫面像是直接定格了一般。
“是。”潼貴人很快便將心中千百般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隨即又換上了一副平靜的面孔。
轉眼之間,整個大殿當中,便是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此毒兇悍異常,無色無味極難被察覺。它並無足以致死的毒性,但是卻是確實總讓人覺得聞風喪膽。一般,只要是誤食過的人,都會從嗜睡、頭暈、噁心開始,後來的時候,身體上的難受會變成對於藥物的依賴。”
“後期若是發作,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中毒者不會因為這種毒而死去,但是那種噬骨之痛、鑽心的感覺,卻是讓人覺得不如一死了之。但是中毒者又會因為毒性,四肢都會失去活動的能力。”
太醫接著稟告情況:“也就是說,中毒的人只會躺在床上,忍受著噬骨之痛,但是又是沒有辦法緩解的疼痛。更何況,皇后娘娘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只是聽著徐太醫的描述,趙御風便是已經覺得讓人脊背發寒。但是想到現在斐苒初正在忍受著難以用言語描述出來的痛苦,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中都在跟著滴血。
“那這奇毒,能否有解毒的辦法呢?能否根治?朕不需要知道這些亂七八糟但是又沒有什麼用的東西,朕只需要知道,應該怎樣將朕的皇后治好。”
趙御風冷冷的聲音響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進噤若寒蟬。他們心中都清楚得很,趙御風此次是真的發怒了。
“這解毒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古書上其實是有過記載的,從古到今,卻是沒有一人能夠真實嘗試過。自然,也是並沒有人真正成功過。據醫書上面記載,這種毒的確是有辦法解的。”
“只是,需要與另一種曠世奇毒一同服下,再由一個武功足夠高強的人運功使這兩種劇毒在中毒者的身體中得到中和。若是其中有本分出了差錯的話,那麼中毒者便會當場爆體而亡。”徐太醫接著說道。
“而就算是成功了,那運功之人,也是很難能夠活下來的。就算是能夠僥倖活下來,也一定會由於氣神具竭而被廢去一身功力。”
聽完這些話後,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片譁然。
可趙御風卻是反應的並不強烈,他一直低著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然而事實上,趙御風的心中最擔憂的,還是斐苒初的身體。雖然徐太醫提出了這樣一個只有書中有所記載但是現實當中卻從未有人嘗試過的荒誕法子,而且這辦法聽起來還是十分的陰詭,又是危險異常。
但是趙御風還是覺得有一絲希望在其中,畢竟,有這僅僅一絲絲的希望,也比全無希望要好得多。
他只想要無論希望多麼小,都能夠嘗試一下。因為他實在是不忍斐苒初要經歷如此多的痛苦。也不想她還沒有過到最幸福的生活,便要經受著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苦難。
“現在,立刻著手去準備。一會兒你去和徐太醫交接一下,就算是需要這世界上最難尋得的毒,也務必要尋來,不得有誤。”
“是。”暗一單膝跪地,抱拳領命,隨後便與徐太醫一同退了下去。因為他們兩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這件事情關乎當朝皇后,更是關乎著他們皇上最心愛的人,一定是容不得有一絲耽擱和半點差錯的。
而解藥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趙御風則是轉過頭來,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在那裡,潼貴人正在跪著,眼眼神直直的看著地面,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朕依稀記得,你家中與西域那邊,似乎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吧?”趙御風一字一頓地說著,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懷疑意味。以及語氣之中來自一國之君的威壓,使得潼貴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潼貴人當然明白,若是此時不將自己從這件事情當中摘清楚的話,那麼這條小命,怕是在劫難逃了。於是,即使再艱難,潼貴人還是用力勉強地從嘴角擠出了話。
“嬪妾的舅舅曾經去過西域,在那裡遭遇奸人毒害,又為人所救,那個人也因此成為了嬪妾的舅母。若皇上說臣妾的家中與西域有所聯絡的話,那就僅僅只有這一層聯絡了。”
潼貴人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上並沒有半分掩蓋的神色。的確,她是把真相說出來了,絲毫沒有半分有所隱瞞得地方。自從趙御風讓她留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潼貴人心中便是已經知道了,趙御風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的確,宮中的嬪妃們大多數都是中原本土的人,家中也很少有與西域有過交集的人。自己的舅舅娶了來自西域的舅母,而最近幾年更是經常夫婦二人一同前往西域探親,這樣想來,皇上在懷疑自己,似乎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另一方面,那恐怕就是有湘妃的原因了。當初自己因為給湘妃解圍,而被太后當眾責罰的事情在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皇上很有可能因為這一點,便簡單以為,自己是與那湘妃斐季清站在同一陣營的人。
斐季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潼貴人自認為心中看的十分清楚明瞭,自己前後兩次幫她,也是因為那個有些特殊的原因罷了。斐季清本就總是對皇后娘娘圖謀不軌,而也的確是已經害了她許多次。
她現在在皇上的眼中,是斐季清的人,那麼若是因此得出結論,自己就是這謀害了皇后娘娘的罪魁禍首,也是並不為過的。
而剛剛潼貴人之所以整個人身體一震,也是由於這個原因,而並不是因為她在心虛。她只是在想,到底是誰,有這樣深的謀略,能夠一邊把皇后娘娘拖下了水,一邊又將這盆髒水完完全全一滴不剩的全部潑在自己的頭頂。
這是背後有人,在故意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