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風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生氣那麼就不理你的。”
這段時間,他的心裡也很是不好受,很多次都想去找她的,可是想起清婉叮囑自己的話,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就能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愛著自己的。
若她是真的愛著自己的話,那麼就會親自來找自己,若是不是,那麼在她心裡,自己就不是最重要的。
可是現在看到斐苒初的眼淚,這些什麼狗屁道理都不是道理了。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去找她了。
斐苒初小聲抽泣著,這段時間,她也的確是委屈極了,趙御風來陽華宮也只是看看常念,然後就走了。看著他的背影,自己那時候是多麼想衝上去,抱住他,不讓他走。
可是每次這個衝動都會被他頭也不回的樣子給打回來,所以每一次,她心裡起了這念頭,然後又被自己親手掐滅了。
“這麼長時間你來也只是看看常念,從來不正眼瞧我,我以為你不愛我了。”斐苒初靠在他的懷裡,聲音略有些哽咽和委屈地說到。
臉上的眼淚還有鼻涕也全都擦在了趙御風的睡袍上面了。
趙御風哪裡顧得了這些,斐苒初的眼淚,讓他的心都快化了,他只覺得此時的自己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居然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等自己這麼久。
他柔聲安慰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生氣的。”
他這樣連聲道歉的樣子,倒真像是個孩子範了錯,認真承認錯誤地樣子。她失聲笑了笑,“我又沒說是你的錯。”
然後她抬起頭來,剛才的淚痕還掛在臉上,眼裡的氤氳也還沒有完全散去,兩隻眼睛在汪汪的眼淚下撲閃撲閃的,那可憐的模樣,將那一彎清亮的月光都給比下去了。
這樣的人兒在懷裡,怕是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他的錯了,趙御風一時間看得出神。也是好久沒有這樣看他日思夜想地臉了,好像長得愈發地美麗動人了。
斐苒初看著他此時的傻樣,又掩嘴笑了笑,“瞧你這傻樣,倒是有幾分像我們家雪球!”
她說著便拍了一下趙御風的腦門,這才讓趙御風回過神來,然後也跟著笑道:“是我的錯,那日,我不該和你吵的。”
他現在就只是一門心思地認錯,那天他摔門而出之後,心裡也十分後悔。想著不管怎麼樣,那天都是她的生辰,自己心裡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氣,也不該在那個時候發作。
斐苒初心頭一暖,他是九五之尊,是東趙的皇帝,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全然沒有皇帝的半點勢氣。
她愛撫的摸著他的臉,“不,那天我也有錯,我不該那樣說的。其實,你想要收復西夏,我也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擔心,你陷入了權利,貪婪的慾望中去難以自拔,知道嗎?我不希望你以後變成那樣,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地活著。”
趙御風連連點頭,這些他都明白,權利大了,危險也就大了。他看著斐苒初,堅定道:“你放心,不管以後我是否一統天下,都不會被權利所左右的!”
以他的定力,其實抵制這點事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權利,卻不能小瞧了。權利是多麼可怕的東西,斐苒初是親身體驗過的。
身為一個律師,在大大小小的案例當中,有的人,就是因為權利大了,所以開始為所欲為,昧著自己的良心做下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最後忘了自己的初心,這些都是有的。
所以一直以來,她不僅不想趙御風得到那麼大的權利,也一直在剋制著自己,雖然身為皇后,但是卻不能為所欲為。
“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側,時刻提醒著你的。”她鄭重地說到。
然後重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在這個過程中,若是能少傷一些性命便少傷一些,就當是為常念積福,好不好?”
趙御風點頭,用下巴磨砂著斐苒初的頭髮,“放心吧,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接著兩人便這樣相擁入睡。
次日,南下地大隊人馬就要出發了。趙御風和斐苒初同坐一輛馬車,兩人攜手而行,很是恩愛的樣子。
大家看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前幾日兩人還淡淡的樣子,怎麼今日突然就變得這般好了?
最生氣的便是斐季清,雖然在外面,她不能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可是一上自己的馬車之後,便開始發作了。
她狠狠的擰著綠影的胳膊,可是還是覺得不解氣,這個斐苒初,憑什麼!本來以為她依舊失寵了,皇上雖是去了陽華宮,但是那都是因為安樂公主,所以才去的。
斐苒初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失而復寵,她心裡想想就覺得氣憤!
惠皇貴妃說了一定會尋找機會,為她報仇,所以她才一直沉著,處處小心翼翼,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來。可是這都大半年過去了,惠皇貴妃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自己又不敢過問。
雖然惠皇貴妃表面上和和善善的,可是她總覺得這個女人比自己還要陰險,所以自己在她面前都不敢太過招搖了。
綠影被擰得生痛,但是又不敢叫出聲來,只能自己咬著嘴唇忍著。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她沒有和任何人說,斐季清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在外面雖然客客氣氣地樣子,但是一回宮,就將在外面受的所有氣都撒在自己身上。
但是為了皇后娘娘的囑託,所以自己也就承受下來了,一直沒有吭聲,任由這斐季清折磨自己。只想著能尋到機會,將她和惠皇貴妃一擊扳倒,自己就能解脫了。說實話,這麼多年的主僕情義,早就在斐季清的打罵和無情裡磨得消失殆盡了。
“主子不要著急,還有惠皇貴妃娘娘,她說了要幫咱們的,就一定會想辦法的。”她抱著自己的臂膀小聲地接近哀求地說到。
可是斐季清卻冷哼一聲,眼裡全是燃燒著的妒意和不甘心,“她要是會幫咱們,還用等到現在嗎!哼,都是些只為自己考慮的人!你以為她說幫我,還不是想著為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