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柳風絮看到了柳傾,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扭動,吼叫,只是嘴被堵著,身子被綁著,說不出話,也走不到她跟前。只能坐在原地乾著急。
柳風絮的異常驚動了柳老爺,柳老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在看到柳傾時,先是眼神躲閃,可能是見躲不掉,乾脆理直氣壯的回瞪回去,“你怎麼在這裡?怎麼,還嫌害我們害的不夠,如今還要追到這裡來?”
“柳老爺想多了,我是來買丫鬟的,遇上你們只是湊巧。”說著看了柳風絮一眼,“柳老爺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真是捨得,就是不知道,這一次能賣一個女兒解決危機,下一次呢,下一次柳老爺是不是打算賣掉自己的夫人了?”
“你這個不孝女,你別以為如今你和柳家斷絕了關係你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了,一張紙而已,我承認就是斷絕了關係,我若不承認,你還是我們柳家的女兒。柳家遇到什麼事情,你依舊要幫著解決。”
“柳老爺這是要與我耍橫?”柳傾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冷笑道,“這一招對旁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我……柳老爺若是想計較這些,那不妨先去官府與大傢伙說一說你手上那兩座宅子是怎麼拿到的吧。”
柳老爺一聽立馬不吭聲了,這件事情是她理虧,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柳傾拿出這件事情他勢必會被人說三道四。若是在老家,他才不會顧及這些,但是這裡是京城,他在這邊沒有一點根基,唯一的鋪子也被這個不孝女給毀了,若是再讓她將此事捅出去,毀了名聲,他之後的計劃就全毀了,說不定還要灰溜溜的回老家,想到這些,柳老爺立馬慌了,沒出來之前不知道外頭的好,如今在京城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如何願意回去?
最近他這麼倒黴都是因為這個賤丫頭,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他就不信他還弄不倒一個臭丫頭。柳老爺子心裡快速打著注意,周婆子聽說過柳家的事情,剛才只是覺得兩人都姓柳有些巧合,如今聽了兩人的對話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柳小姐聰慧過人,又有一手好手藝,卻有這麼一個鬧心的爹……周婆子原本想坑柳傾一把的,如今突然就不忍心了,“柳小姐不是要買丫鬟嗎?外面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這就過去挑吧。”
“等一下。”柳傾雖然不知道周婆子為何改變主意,但是她卻猶豫了。扭頭看向柳風絮,柳風絮眼底滿是祈求,明知道她們之間有過節,柳傾恨不得他們永遠消失在她們的世界裡,但是這一刻,除了他,她不知道要去求誰。即便知道機會渺茫,還是想試一次。
柳傾站在原地,盯著她一動不動。柳老爺見狀,心裡一喜,“老二,你們好歹姐妹一場,你難道真的願意看著她被賣來賣去,最後毀了一輩子嗎?你不是很有錢嗎,只要一千兩,你給我一千兩我將她賣給你?”見他不吭聲,又說道,“你不是恨他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你給我一千兩銀子,從此以後你想如何折磨她都行,多好的機會,你是個聰明人,你就不心動嗎?”
“柳老爺說笑了,我雖然確實與她有過節,但是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因為一點恩怨就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
柳傾轉身,她雖然想幫柳風絮,但是心裡清楚,柳風絮是個麻煩,一旦沾上將來想甩就甩不掉了。她好不容從柳家逃出來,她不想再和柳家有任何關係,所以這個忙她絕對不能幫。
“嗚嗚嗚……”柳風絮見他要走,頓時急了,顧不上身體的難受,拼命往前掙扎,柳老爺見狀,快速上前撤下她嘴了的布條,得了自由,柳風絮哭著祈求道,“二姐,求你了,買了我吧。我以後一定當牛做馬好好伺候你,若是今日你不幫我,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柳傾停下腳步看著陰沉的天氣,眼底滿是冷意,蘭竹不想讓她淌這渾水,試圖勸阻,“小姐……”
“柳老爺決定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你的女兒賣出去?哪怕將來後悔也不會贖回去?”柳傾到底不忍,明知道買了她之後會遇上什麼,還是開了口,柳風絮和柳老爺會心一笑,蘭竹卻著急不已,“小姐,你不能心軟。”小姐為了這一天可是丟了兩個宅子換來的,如今說改變注意就改變主意,若是將來三小姐倒打一耙,小姐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柳傾拍拍他的手,轉身再次問道,“你想清楚了嗎?若是你想清楚了我可以賣下她,但是從今以後她的生死前程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另外,她不值一千兩,若是你非要拿一千兩必須籤成死契,如此,你可願意。”
左右這個女兒賣出去她也沒有再想討回來,活契死契都一樣。“只要你現在就給錢,死契就死契。”
一個大活人卻在旁人的三言兩語中決定了一生的命運,柳風絮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十分諷刺,曾幾何時,她還嘲諷大姐二姐沒有孃親護著,沒有爹爹疼著,就是個野孩子,天生沒有人愛,不討喜,可是風水輪流轉,突然所有的事情都變了,當初 被他欺負的人現在變成了她的主子,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爹孃卻一夜之間便成了她的仇人,仔細想想還真是諷刺。
簽了死契,給了銀錢,柳老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柳傾朝蘭竹使了個眼色,蘭竹站在原地不動。柳傾知道她在氣憤什麼,沒說什麼,大步上前將柳風絮身上的繩子解開,“走吧。有什麼事情先回去再說。”
來到外院又點了幾個丫鬟才離開,蘭竹將其他丫鬟帶回宅子,柳傾則帶著柳風絮去了酒樓。
“三妹怎麼過來了。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柳香雪疑惑的看向柳傾,柳傾簡短的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柳香雪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三妹也別多想,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柳風絮低著頭不啃聲,柳香雪以為他是被嚇到了,也沒有在意,叫來丫鬟將他帶去客房休息,兩姐妹坐在桌前聊天,柳香雪十分開心柳傾救了柳香雪,話裡話外都是滿意,柳傾低頭不語,心裡卻想著柳風絮剛才的表情。
之前在牙行,柳風絮拼死一搏的模樣她現在還記得,也因為這些,她才決定幫她一把,只是才過多久,柳風絮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剛剛若是她沒有看錯,柳風絮眼底是恨意,她在恨,明明是柳老爺對不起她,她卻將恨意怪到了她們姐妹頭上。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傍晚時分,幾人一塊回了王府,晚飯時分,柳傾親自帶著柳風絮來見王妃,府裡多了一個人,她們如今又是客人身份,於情於理都要與王妃說一聲的。
“王府這麼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不要緊的,你這丫頭做事就是仔細,這麼點小事還要親自來與本妃說一下。”看了柳風絮一眼,繼續說道,“早就聽說柳家三姑娘個個標誌,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王妃說笑了。這幾日叨擾王妃了,三日後那邊的宅子就能收拾出來,到時候我們就搬出去。”
“怎麼這麼著急。為何不多留幾日。有你在府裡本妃還有一個說話的,等你走了,偌大的王府本妃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你這丫頭可忍心。”
“王妃那日想我了,我過來陪王妃就是。”柳傾笑著抱住王妃的胳膊,兩人十分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母女呢。柳風絮站在一旁眼底滿是嫉妒。
另一邊,柳老爺拿了銀子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找了一個酒樓與幾個好友大吃一頓,傍晚時分才回去。趙氏從早上就膽戰心驚,生怕柳老爺做出什麼事情,眼看著天黑了他也不回家,絮兒也沒回來,趙氏的越來越不安。
“夫人,老爺回來了。”丫鬟進來稟報,這時下人扶著柳老爺走了進來,趙氏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柳風絮,焦急的上前詢問,“老爺,絮兒早上不是和你一塊離開的嗎?絮兒呢?”
“不過是一個賠錢貨,賣了。”柳老爺大手一揮,趙氏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老爺你剛才說什麼?賣了,你將什麼東西賣了。你別開玩笑,如今我們只有絮兒一個孩子了若是沒了絮兒我們以後要怎麼辦,你知道的老大老二恨死我們了,如今我們又算計了老二……”
“老夫有了錢還愁找不到女人生孩子,嘮叨什麼,趕緊扶老夫上床休息”柳老爺顫顫巍巍站起身,趙氏再次被驚到,不過幾日光景,她期盼了幾個月的兒子沒了,如今連唯一的女兒也沒了,將來甚至有其他女人要霸佔她的位置,趙氏滿肚子恨意,卻又無處發洩。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扶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