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肌膚賽雪、嬌顏如花、眉眼精緻,既殘留有小兒女的純真甜美,又有初為小婦人的嫵媚情治;還有那麼點書香門第,所薰陶出來的攜雅典靜。只是在眼波輕輕轉動間,又幾乎無法察覺的狡黠。
雖然像個精緻的大號人偶般,靜靜端坐在孔雀銜花的銷金紗帳內。然而在見到江畋的那一刻,又化作了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眷戀和傾慕;就彷彿要將他給融化在,皎潔如月、溫容如水的奔湧眸光中。
完成挑帳、結髮、合笣之儀之後;穿著碧襦嫁衣的沈莘,突然就像是八爪魚一般的倒纏在江畋身上,吹氣如蘭的悄聲:“你喜歡……我穿嫁衣的樣子麼。”就在江畋輕輕點頭之後,她豁然站起來。
用光淨的纖足踩踏著錦地石榴花的子孫福壽萬綿紋被褥,就像舞蹈一般輕輕旋動了幾下身姿;然後像是禮數畢敬一般的,雙手挽起寬大裙襬提領向上,直到將一切毫無遮礙的徹底展示在江畋面前。
也讓他一下子就被吸引和沉溺在,大片粉膩之間……夜深沉,而燈火婆娑、光影交錯……
於是,當子時的初更鼓敲過之後;守候在寢殿之側的偏院中,卻是長夜漫漫無心入眠的兩位新封奉儀;也毫不意外的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召傳,就此前往寢殿後方的湯池中,侍奉世子湯浴。
與此同時,作為當下作為炙手可熱的公室後宅當主,也是世子指名協理公室內部事務的容華夫人;也剛剛拿起最後一疊有待處理的扎子;卻是忍不住按住光潔玉質的額頭,覺得有些隱隱犯困起來。
因為,自從歸還東寧府之後,她這些日子所處置和經手的事務;也許比前半生經歷的還要多。更何況除了內府事務之外,按照世子的要求,所有前朝宣文殿內收到的奏聞和扎子,都要附送她一份。
其中主要是各軍遣還後的功賞撫卹,後續連帶的人事遷轉和調配;折算和分攤到藩家的奉納和雜役;東海社最高理事會換選之後,出逃常任理事的產業和部下追算;這就讓她連日有些過於操勞了。
以至於,沈氏除基本寢食沐浴之外,幾乎都沒離開過這座富庭宮的麗文殿。儘管如此,透過重組和整頓後的“捕風捉影”,她還是隱約聽到一些褒貶不一的風聲,比如說她有類“堯舜太后”之志。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評價;當年堯舜太后監臨五朝、扶政七帝;可以說是殫精竭慮的同時也為天下眾目所矚。哪怕她對內維護和肅正皇室,外朝力壓勢大的各家權臣,大力提拔寒庶出身的新秀才俊,
但是依舊逃不過朝野之中,“擅專戀權”“女主臨朝”“不恤人情”的物議風評紛紛;乃至變相的牽連到親族和本家,而代代子孫只能研學治經,空有大好才華和抱負,卻在仕途上前途/避嫌受阻。
直到身心力竭死去的那一刻,才在萬眾臣民的追思和緬懷中,得以昇華成為公認的“女中堯舜”。沈氏自然是不想再追溯和重蹈,這位飽受爭議的遠宗太姑祖的覆轍,但是偏偏又無從解釋和自辯;
下一刻,她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然而,值守在外間的女官卻是毫無動靜,反而腳步輕柔掀簾而出的慢慢遠去了。然後,一身寬鬆睡袍的江畋,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也驚得疊好的扎子散落一地。
“世子……”沈氏不由有些悲憤和無奈的瞪大美目,卻又滿臉泛紅如霞義正言辭道:“今晚,正當您的佳期;怎麼可以擅闖……”
“因為她們都承受不住,已經再度昏睡過去了。”然而,江畋卻擺擺手道:“所以我睡不著,又沒有別的事,就來看看您了。當然了,我也是來向你提前辭別的……”
“什麼,這麼快麼?”原本還是滿心的沈氏,不由失聲道:“世子好容易才歸還公室,還請多坐鎮一些時日,才能確保長久之計……”
“我只是前來償還此身因果的,實在沒法耽擱太久。”江畋搖搖頭道:“所以,日後公室相關的主要干係,都要拜託夫人承擔起來,並好好的指引和教導莘娘了。”
聽到這裡,沈氏心中也不由急切起來;再也不顧女男大防和長幼尊卑,一把拉住了江畋的手臂,然後又絆腳失足倒在了他懷中……待到沈氏重新清醒過來,已經不由自主的坐在膝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