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委屈,柳硯刀不由鳳眼含著淚光,她抽出長劍,一聲不吭就御劍飛遠。
王離卻不是責怪柳硯刀欺負戚憐,這妮子脾性不似尋常女兒家,她若是要報復戚憐欺辱於她,自然有別的妥當方法,他本被戚憐奪走玄黃袋,有因之差點被戮仙老魔給煉化,與其本就決裂,如今碰上這一遭,二人關係卻有微妙起來。
再者他一顆心思全然掛在姚漸雪身上,今日差點釀成大錯,怎麼不責怪柳硯刀。
見柳硯刀離去,王離輕嘆一聲,才走到車前,一揮馬鞭,順著蜿蜒小路,往東南而去。
行至一座凡俗小鎮,打聽得是古劍宗門下的凡城,便將馬車交給酒樓跑腿,抽身一人上了二樓,臨窗而坐,叫來酒保,詢問到:“此地什麼酒最是佳釀?”
酒保見王離衣著雖然樸素,甚至連外套都不見,但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不凡之氣,心知是仙家人物,便俯身道:“咱們酒樓是古劍宗門下凡樓,說起好酒,就數劍酒名頭最響,品味
最佳!”
“哦?如何最響,如何最佳?”
“此酒乃是用古劍宗劍池之水釀造,傳說那劍池裡頭絕世仙劍不知多少,像小的這樣的凡人,就是站在那池邊也看不見盡頭,可見池子裡仙劍之多。這仙劍浸作的酒水,那當真有這一股劍意,入喉便是熱烈如劍,直抵其心吶!”
見酒保說得神乎其神,王離便要揮手叫他上一罈劍酒來,這會旁坐一人哼道:“凡俗人士,果然只會道聽途說!”
王離凝神朝那人看去,見竟然是個熟人,那人身著藍袍,腰間雖掛著儲物袋,但長劍卻不放於袋中,便是坐在桌前,依舊劍不裡手。
此人赫然是葉拘海。
王離認得他人,卻不知他的名字。遙遙抱拳一禮,“竟然在這酒樓碰上熟人,道友何不來一併小酌幾杯?”
葉拘海大笑一聲,不客氣坐在王離對面,與王離通了姓名,才幸會幾聲,王離見酒保愣在桌前不知所措,便道:“就上劍酒,來兩壇!”
誒了一聲,酒保忙退身下去。
“王離兄來我古劍宗有何事?”葉拘海執著長劍,見王離眼神古怪,解釋道:“我修劍道,劍不裡身,王離兄莫要見怪。”
點了點頭,王離道:“自玉樓一別,卻也有些時日了。我來冀州,卻有他事。”
這葉拘海雖然與他算是熟人,但也未熟到能讓王離將玄黃袋一事相告的程度,只說有事,其餘未曾提及。
葉拘海自然曉得其中意思,這會酒保上了兩壇劍酒,給王離二人分別斟滿一杯,葉拘海呷了一口,嘆道:“這酒雖談不上極品,但也絕對能稱作佳釀了。”
“先前那酒保說這是我古劍宗劍池之水所釀,王離兄可莫要聽信了去,須知我宗門劍池可是沒有水的。”
王離聞言大笑,“這無水之酒,當真佳釀!”
仰頭將杯中劍酒一飲而盡,感受陌生而熟悉的酒意,他忽而心神一動,問道:“葉兄,你認得祁一諾麼?”
葉拘海額首道:“祁一諾麼?我認得他,他是宗主弟子,怎麼了,王兄弟見過他?”
原是宗主弟子,難怪他師父讓他一靈武境修士去捉拿靈王長老,卻不是尋常弟子。不過祁一諾雖師出名門,但實力看去倒還不如這葉拘海啊。
葉拘海修為與戚憐相差不多,都是靈侯巔峰的境界,祁一諾與他們比起來,可真差了不少。畢竟當初在擢仙谷,他可是連秦子夜都鬥不過的。
“沒什麼,只是前不久與他相遇過。”
葉拘海道:“祁師弟封宗主之命,追拿天罡教長老陳逸,王兄弟是從冀西來的麼?”
王離嗯了一聲,這會飯菜也陸續上了,適逢肚子餓得難受,便招呼葉拘海一塊大吃大喝起來。
“說起天罡教,王兄弟,這幾日卻有大事聞。”葉拘海端著酒杯飲了一口,見王離疑惑的眼神瞟了過來,才道:“前不久我古劍宗和壙埌雲清宮、合歡宗聯手欲要拔出天罡教這一毒瘤,卻不料他上任教主易斷天還在世上,可真是讓人驚駭。”
王離聽說過易斷天這個名字,當初在秘境之外聽黃宵說過此人,陳逸召出定仙盤時,也說過此人姓名。
“易斷天此人三千年前就說死了,這下又活了過來,那可真是活了萬年的人。”葉拘海嘆道:“最讓人驚訝的,還是他突破至臻之境,跨過仙關,成就真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