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王離收回腳,繼續吃飯,那漢子抱起右手,咬牙離去。
酒保這會子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忙矮(shēn跑到王離桌下,低聲道:“這位爺,您惹麻煩啦,那人是張縣令的侄子,您今天打了他,今晚他指不定要來找你不好過呢。”
王離搛了(ròu片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吃著,“你別替我擔心這些,我既然敢打他,便不怕他。”
那酒保還想說些讓王離趁早溜之大吉的勸告,卻被王離揮手支開,一邊的柳硯刀湊上去道:“你下手(tǐng狠的嘛,那人膝蓋中了招,以後應該會成瘸子吧?”
王離嘿嘿一笑,“誰讓他出口玷汙我們柳仙子呢,該打!”
聽了這話,柳硯刀臉上突然起了羞紅,她盯著王離被布條纏住的雙眼,見布邊緣有些霜花,便道:“你眼睛現在好些了麼,咱們還是儘早趕路,回去我去問問師尊,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你只好傷病。”
王離正(yù推脫,他這回只是寒睛不受控制,算不得什麼傷病,若是叫旁人知曉自己有廣寒睛魄,那又是一件麻煩事。
卻不是不相信柳硯刀,他不知柳硯刀師尊為人如何,若是阮盡山到能推心置腹一些,但修行之道,有些事是不能讓第二人知曉的。
不待王離推辭,一邊有灰衣男子上前,朝王離拱手道:“見過這位兄臺,二位應該不是我大梁人士吧?”
王離奇道:“你是何人?”
灰衣男子道:“鄙人李常根,是若明城的訟師,方才見了兄臺出手懲治了那張二,實在是大快人心吶!”
柳硯刀笑道:“他是何人,你們都怕他麼?”
李常根不敢盯著柳硯刀看,方才那張二就是多佔了嘴上便宜,就被這人打成那樣,若是自個多看兩眼,誰知道會不會被扣了眼珠子去,他忙低頭道:“姑娘看來果真不是若明城的人,那張二是若明城縣令的侄子,仰仗他伯父的威風,這麼多年來,若明城誰不知道他的名頭。”
“不過我見兄臺氣度不凡,想必不是凡人,有一件事(qíng想要二位幫忙提點一番。”
李常根說到此處,略有停頓,見王離沒有打斷回絕,才繼續道:“前幾(rì我若明城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人,都是好好的就死了,渾(shēn上下沒有半點傷痕,這幾(rì官衙訟司可是忙翻天了,昨(rì城中玉露堂的承堂藥首也命喪家中,死狀與前人一樣,不過他府中壁影上有人用狗血寫了一個名字,卻是讓人頗為疑惑。”
柳硯刀在一旁聽得專心,王離卻道:“這死人必然是有兇手,我不是此地人,你來問我有什麼用,難道你還懷疑是我下得手麼?”
王離舉杯喝了口茶,咂嘴道:“再說,你一個訟師,好好替人寫狀子就是,去管那些作甚。”
李常根苦笑道:“這幾(rì喊冤太多,又兼上藥首(shēn亡這樁要人命的案子,朝廷都下了旨,要張縣令破案呢,他哪裡能破除什麼線索來,就強壓著我們這些嘍囉找兇手,找不到線索,我們也得跟著倒黴。”
聽了這話,柳硯刀才道:“你之前說的,那承堂藥首家裡用狗血寫的是什麼名字?你們揪著名字去查不就有線索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若明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名字,只是縣衙捕快在城中排查了多個坊街,連這個姓氏都沒找到一戶。”
王離來了興致,問道:“那人寫的名字叫什麼?”
“叫做百里秦王。”
王離心臟猛地一跳,百里秦王?那不是許盛的假借之名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許盛?
不對,當初在北漠,他是看見許盛的屍骨的,怎麼可能會在此地,難道只是重名嗎?
因王離雙眼被布條矇住,二人看不清他的神態,不知道王離此刻內心頗為驚疑,控制住心神,王離平靜道:“那藥首何(rì何時死的?城中最早發現死人大概是幾(rì前?”
李常根一一說了,王離對照自己的行程一算,發覺這若明城死人之時,比仙藥出世之後慢不了幾天,而那藥首是昨(rì深夜死的,按理說兇手敢連續作案,官衙又拿不住他,那近期應該還會生事。
這百里秦王,究竟是不是許盛?
隨口敷衍李常根會幫他留意此事,王離便和柳硯刀丟下碗筷,朝客房去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rì清晨,酒樓下食客稀疏,都在談論什麼縣尉猝死(jiāo妾(chuáng上的風聞,王離和柳硯刀剛下了客房,李常根便找過來求助道:“兄臺,謝縣尉也被殺了。”
王離問叫小二端了一盤燒餅,邊吃邊問道:“這回也留下名字什麼線索沒有?”
“沒,謝縣尉就是深夜暴死家中的,當時謝府上的姨娘也在場,不過現在人已經痴呆了,像是中邪了樣,問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