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得幸催使開九州梭,終離開天雷城,挽回一命。
夜色之中,九州梭幻化而成的九彩仙光宛若一道流星,飛速朝天西南方向飛掠而去,不知過了多久,仙光慢慢變暗,九州梭變回原樣,王離也跌落在地。
收起九州梭,抬頭見星河燦爛,環視一看,滿目皆是荒土,他心道:“當初九州梭把我從戎州送到青州,這回又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麼地方。”
單這一下,九州梭便耗幹了他體內的靈力,王離忙運開仙門引,待脖口肩頭傷勢好些,靈氣運滿十二條靈脈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肩骨被鬱京捏碎,想要恢復,可得要些時日。
抬手將頭上的布帽摘下,露出瓦亮的光頭,王離恨聲道:“真是瞎了眼,沒想到那老狗看著是好人,誰知比常醉還不如!”
王離罵地痛快,頭頂突然有幾道破空之聲傳來,他忙噤聲收氣,見是三個穿著紫衣的老者飛過此地,心中一驚,“這是天雷宗的長老?難道我還在青州麼?”
王離靜悄悄躲在土坡背面,緊緊注意著天空三人,他們都是憑空而立,顯然是靈王境的強者,王離現下沒有靈器,況且傷勢還未恢復,若和他們交戰,多是慘敗。
他不敢篤定這些人不是來找自己的,只好小心潛住氣息,靈王境強者雖可靈識外探,但王離畢竟有仙識之力,想要隱藏自己身形,這些靈王境的修士還是無法察覺到他的。
幾人搜尋不到,便向西而去,王離不敢出聲,有等了許久,見他們還不回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正撥出一口氣,身後突有一人出聲道:“可還差點被你騙了去,還好我多等了片刻?”
這一聲可是嚇得王離不輕,他忙回首看去,見月下一男子背手立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那人揹著月色,王離看不清容貌,待那人走進,王離才道:“崔掌門?”
王離起身道:“不知崔掌門追晚輩有何事?”
這人若也是衝著自己寶物來的,想要再趁機逃出去,那可就難了。
崔復略一擺手,道:“你不必慌張,我和鬱京不同。”
不是為了他身上的寶物?
王離眉頭一皺,心中卻不放鬆警惕,這人不為寶物,為何還要追著自己不放?抬眼朝崔復看去,見他面容普通,腰間扣著一張符牌,倒也瀟灑,這時聽他道:“小兄弟是忘水仙閣的弟子,怎麼出了藥山不回仙閣,反倒來青州了?難不成真的是聽信鬱京的話,來天雷宗做客了?”
王離道:“卻都是被人惦記望仙筒,一路被追殺來的。來青州時我的儲物袋已經被人奪走,身上可沒什麼寶物了。”
他只說望仙筒,不敢再說其餘寶物,崔復聽了卻道:“小兄弟這話說得可就不實誠,那飛渡天宇的,可不是寶物麼?”
王離心頭一緊,那崔復緊接著道:“你不必慌張,我不是為了你的寶物來的。”
“可憐鬱京修行到現在還未明白,法緣者仙,他此般掠奪旁人之機緣,自然會少其身緣分,小兄弟,我萬符派立青州數千年,雖不如貴仙閣久遠,但也得了些道,知道些仙理。”
王離見他言語淡然,確實與鬱京不同,不過他此次實在被人矇騙慘了,不敢再輕易相信旁人,遂道:“那不知崔掌門來找我所為何事?”
“說來慚愧。”崔復嘆聲道:“我找小兄弟所為不過一個命字。”
王離有些奇怪,往下聽去,才明白其中緣由。
崔復年少時曾與師尊前往次州鎮殺上古妖獸殘魂,彼時九州仙門修士大多聚在南土,他因貪念妖獸猰貐殘魂守護的神藥,栽贓陷害同行的風雪莊修士,誰知那神藥乃是毒性奇絕九州的蛟夜葵,他被毒傷,孰知那人卻因禍得福逃得一難。
“那蛟夜葵模樣和上品神藥曦葵極為相似,但藥力卻恰好相反。”崔復說著解開衣襟,猙獰可怖的經脈暴漲在其面板表面,宛若紅色惡蛟虯盤,甚是嚇人。
“中了蛟夜葵的毒,經脈便會隨修為增長而暴漲,直至爆體而亡。”崔復苦笑道:“數百年了,我一直找不到解毒方法,只聽聞傳說中次州星宿海上有一座蓬萊島,島上有一種鳳鳴草,那鳳鳴草專治蛟夜葵的奇毒。但蓬萊島畢竟傳聞極少,我也尋不到,之前在西澤中,我見你和那蓬萊島的真仙認識,便想請求小兄弟代我詢問鳳鳴草的下落,若有鳳鳴草,我定會以神藥交換,倘若有其他要求,我也都會想辦法滿足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