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來玉城負責抄家的,是青州廂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關舜劍關將軍,我與他雖有些交情,但畢竟只是初交之友,不知他肯不肯幫我。”王離摸了摸鼻子,“我盡力勸他,問題應該不大。”
“計劃是這樣,許盛先同我一起回許府,到時候與關將軍密謀,你不能平白消失不見,則必得從許府中找人替死,你還必須要改名換姓,不得再同別人說起許盛這個名字了。”
許盛眼神黯淡,“許家受此懲戒之難,我許盛為許家長子,又有何面目苟活下去。”
自始至終與王離結怨的只有許況一人而已,這許盛雖也是許家之人,但為人品性,總的來說還是端正的,既然他救下楚衣,且有答應秦佩兒的承諾在先,王離自然會竭力相助。
“那就讓許家絕種嗎?我雖然瞧不起許家,但你看著還算順眼,既然答應了佩兒姑娘,我一定會幫你逃出這關,等日後東山再起,不也算大丈夫嗎?既有不忠之罪,日後便效忠彌補,這才是大男人該做的,而不是在這裡像自怨自艾!”
許盛渾身一震,看著王離,忽然跪在地上深深一拜,“我懂了,蒙王公子教誨,許盛如同再造。”
這是必須要接受的,王離受了許盛一拜,道:“那現在就走吧,時間不等人,還得和關將軍好好商議一下。”
“請將軍留步。”
王離帶著許盛,正打算走出閣間,又被秦佩兒喊住,王離疑惑道:“佩兒姑娘還有何事?”
秦佩兒從袖口取出一塊絲帕,交給許盛,道:“此次向別,不知還會不會再見。佩兒受許公子恩情不知幾何,佩兒無以為報,這是我親手繡的手帕,今日贈給許公子,還請許公子珍重。”
“佩兒……”許盛哽咽道,雙目含淚,不知說些什麼。
“走吧!”
許盛自青雲樓出來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離帶著一隊士兵,押著許盛往許府奔回。
到了許府,看見昔日的家變得殘破不全,到處都是舉著火把四處搜尋財物計程車兵,許盛忍不住倒地痛哭,王離冷聲道:“記住我在青雲樓和你說的話。”
王離問了一個士兵,得知關舜劍在堂前大廳後,便帶著許盛往大廳而去。關舜劍正在廳上聽將士彙報抄家的情況,看見王離帶著一個男子進來,問道:“這就是許盛?”
“是他。舜劍,我有一事相求,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揮退身邊的將士,關舜劍疑惑道:“不知王兄弟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王離將在青雲樓發生的事就輕去重轉說了,隱瞞了孔文一事,這事關係重大,王離擔心舜劍知道會給他帶來麻煩,只說這許盛救了他家人一事,答應要幫他逃得此難。
“這……”關舜劍是個不多言語之人,只是自出了行宮之後,才漸漸與王離多了些話,如今見王離要救一個被姚皇指定要殺的人,舜劍愣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要是換人替死也亦無不可,從這許府中找一個與他相貌相似的,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他換了姓名,就只能去兵營裡了。若是假做戶籍,可能會沒什麼破綻,但日後若暴露了,我們就很麻煩。只有去軍營之中,那裡對人查的不嚴,而且在我的控制之下,不會出紕漏。”
王離聞言,立刻替許盛答應道:“去軍營沒什麼,能活下來就行。這許府的罪行雖然都是許林造的孽,但許盛也難辭其咎,日後在軍營中好好改造,也是贖罪了。”
改造?這算什麼詞?關舜劍瞅了王離一臉,搖頭道:“那就讓他換一身衣服。”
王離看了看許盛的衣服,寬袖窄身的水藍袍子,不愧是富貴人家,是得換一身衣服,哪有穿成這樣去入伍的。帶著許盛去換白衣,王離道:“你還得換一個名字,不能和許家有任何聯絡,名字你可想好了?”
“許盛……”許盛從倒座裡換了下人的衣服,頭一遭穿短衣,他有些不適應,“秦姑娘和王公子與我有再造之恩,以後我就叫秦王。”
秦王這是什麼名字?王離聽著極其難受,那咋不叫王秦呢!“叫百里秦王吧,既然入了軍伍,霸氣些,這樣鎮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