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施問道:“何事如此之急?連你這個承堂藥首都要連夜辛勞?”
徐鴻遠嘆道:“也無甚,只是現如今天子及冠,南巡列道,正在徇陽,長公主偷偷溜出行宮,昨夜她的隨行宮女到府上說要找子匪,我道是何事,竟是長公主在玉城被人綁架了!真是荒謬,丟了人竟不去官府!來我這裡做什麼!我稟告了劉太守,昨一晚上全城戒嚴搜尋,但未找到蹤跡。但願平安無事,若是有個好歹,怕是舉國震盪啊!”
孔成施默然,如今天子剛過成年之齡,年幼時太后垂簾聽政,權力集中在太后手上。這長公主是天子胞姐,深受太后喜愛,若是在玉城出了意外,雖在清雨閣下,恐怕他徐鴻遠也是難逃其咎。
“晉風,說來昨夜小離錯約也是因為綁架……”
“哦?”徐鴻遠奇道,“不知是何事?”
王離刪繁就簡說了昨夜的經歷,顧忌同是玉露堂的官員,於是就輕說了許況。
徐鴻遠皺眉道:“這許二郎!早聞子匪說許家子弟俱是上不得檯面的貨色,那許況最是沒出息,沒想到竟能做出這等事情!許家這幾年風頭正旺啊,搭上了上頭巡道臺的路子,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了。”
王離沒指望憑自己能讓這位徐藥首庇護自己,道:“昨夜他也嚇得不輕,再說他只知道我的名字,想再找我麻煩,恐怕也是不易。”
孔成施搖搖頭,光那處院落就可以引出無數麻煩來,許況認不得王離,但總歸認得那套院子。在他看來,王離想的還是太過於天真了。
他也不便請徐鴻遠幫助,這許家許林雖官在徐鴻遠之下,但官場行事不同兒戲,兩家暗下定有交集。
況且許家在巡道臺上已有關係,徐鴻遠由他父親一手提攜,自他父親被人殺害後,人走茶涼,清雨閣裡唯有幾個前輩還能照顧一二,但都是暗地裡幫助。就如他和孔成傅下午要去太守府一般,說是拜謁,實則為謀求試才的便利。
徐鴻遠人脈尚弱,如果為了他而使兩家關係產生裂痕,他應是不會去做的。雖然和徐鴻遠是至交,但孔成施從家道中落後心裡就明白,這世間的情誼也有限度,不可逾越輕信。
再言,王離於他也只是初識,他沒有必要去如此幫助他。
王離隨口略過了被綁架的話題,他道:“我聽施哥說徐藥首對我那杯子有興趣,我給藥首看看吧。”
待徐鴻遠額首後,王離從包裡取出水杯,遞給徐鴻遠。
徐鴻遠第一次看到透明勝水的器皿,見識寬廣的他也是面露驚色,接過王離手中的水杯,細細地看了起來。
孔成施聽過孔成傅說過,只知是罕見的寶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比水晶還透明的杯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徐鴻遠手中的杯子,他年輕時也見過不少寶貝,心中對這完全透明的水杯卻還是驚奇不已。
徐鴻遠照王離說的翻開水杯的透明瓶蓋,看了杯嘴,又在王離的幫助下旋開整個瓶首,看到一個濾網,王離解釋道:“這是喝茶用的……”
說道這裡他突然止住,不知這大姚有沒有茶葉,正猶豫著,徐鴻遠卻恍然道:“就和濾洞一般。”
一旁的孔成施讚歎道:“以此杯喝茶應是舒心,只是杯型太大,少了雅趣。”
徐鴻遠輕輕扭緊瓶蓋,笑道:“也不盡然,若是太小,則不如淺盞慢飲,此杯大小剛好,理應是外出交遊時所用,杯深可以解渴,杯明可以展懷,哈哈,若是拿出這等水杯,會是怎樣的羨煞旁人啊!小友不知打算出何價錢?這不是凡物,小友放心,我徐鴻遠不會讓你吃了虧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