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邊無名的地帶,叢林深處,雷雨不知從什麼時候下起,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漸漸弱了下來,直至黃昏時分,雨水慢慢停下,天邊顯出赤紅的斜陽,儘管太陽已經出來了但是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殘缺的彩虹。
而且似乎隨著殘陽的落下,那道彩虹也漸漸的支離破碎。
這片叢林內很寂靜,此刻就連血腥味也都消散殆盡,只有在一片狼藉之中的兩具屍體,見證著在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那少年倒在地上,直至死去,他都的眼中似乎都有一股意志存在,似有不甘心,亦或是有著其他的感情,非常的不可思議,而且他的身上還冒出絲絲的血色氣息,每當那血色冒出一分,少年身上的煞氣也會消散一分。
而在他的屍體前方不遠處,蘇帆的身體一動不動,如果說一個人的生命是一團火焰的話,那麼此刻這團火焰已經熄滅了九成多,只剩下一個火苗,在那裡求生的掙扎。
小朏朏則是靠在蘇帆的臉龐上,不斷地用自己的臉頰摩擦著蘇帆的臉頰,一邊還傳出嚶嚶的聲音。
過了不久,似乎有腳步上從遠處傳來,踩著侵在泥水中的落葉,一步步臨近,直至站在了少年的的面前,腳步聲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滿臉的皺紋,一股滄桑地感覺在此間久久迴盪,甚至於這滄桑都化作了一團死氣迴盪在在這裡,只不過與這模樣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個老人的光頭了,那老人低下頭看著那少年,慢慢說道:“故人之子,罷了,送你一程吧。”
接著老人伸出他那枯槁的手,緩緩在少年的上方揮了揮,少年身上的血色霧氣就像是鐵遇上了磁石一般,一股腦的從少年的身體之中鑽了出來,然後在老人的指尖凝聚成了一個血色的小球,然後老人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輕輕一抖,那血色小球瞬間化為了虛無。
接著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兩根樹枝,擺在了少年缺缺的雙臂之處,輕輕一跺腳,一道光暈以老人為中心蕩漾開來,將少年籠罩起來,接著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少年的斷臂處就像是長滿了血色的蛆蟲,在不斷的蠕動,然後慢慢生長,以樹枝為骨,雙臂恢復原狀。
然後老人伸出兩根手指,在少年的頭頂一提,那少年就像是木偶一樣被老人提了起來,只不過現在的少年眼神無光,毫無生機,活脫脫一個傀儡。
接著老人來到蘇帆的跟前,身後跟著那個如木偶一樣的少年,老人看著蘇帆眼神裡似乎有著異樣的光芒閃爍。
“看不到你的魂,你的魂……去了何處?”老人面無表情的看著蘇帆,似乎這世間很難出現讓他有所波動的事情,接著說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本不想救你,奈何我們是同一種人。”老人搖了搖頭,然後凝聚起周圍的絲絲靈氣,堵在了蘇帆肩頭的傷口處,然後他隨手一揮,那絲絲黑氣也被老人抽離了出來,用了些許的靈氣幫他堵住了傷口。
老人看著蘇帆,半晌之後又輕嘆一聲,這嘆息似乎讓四周都變得的虛無,使得這一片區域,彷彿時間的流逝與往常不一樣了,如與世界隔絕。
無數草木搖晃,眨眼間如寂滅般,沒有了動靜,就連這裡的色彩都變成了黑白之色。
這一刻那老者閉著雙眼,站在那裡,如一尊沒有色彩的雕像,一動不動,他的身上若仔細去看,似乎……沒有氣息,沒有生機,就跟周圍寂滅的花草一般,整個人彷彿並不存在於這片世界裡,如同那不願意往生的殘魂一般。
但是與這片特殊的世界不同的是,蘇帆的生機就像是被停滯的時光從更早的時間帶了回來,然後一股腦的沒入蘇帆的體內,蘇帆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痊癒。
……
此時的程狼二人依然接近了山門,半路上御劍符消耗光了,只能徒步奔行,花了快一天的時間才趕到宗門。
當眾多弟子看到風塵僕僕但是面色慌張的兩個人也是感到非常奇怪,程狼二人立馬來到右三峰處,也不管殿外弟子的阻攔,直接推開殿門朝著大殿之上的立陽道人喊道。
“大……大師兄有危險!”
“什麼?怎麼回事?”立陽道人正在與右三峰眾多長老商議兩天後試煉的事宜,結果聽到這個訊息立馬震驚的站起身說道。
“就在荒原谷附近的森林之中,我們被洞天境的小魔頭追殺,師兄幫我們攔住他,讓我們回來傳信,立陽長老快點吧,再慢一點大師兄就危險了!”程二柱氣喘吁吁的說道。
立陽長老眼睛一瞪,然後瞬間出現在了大殿門口:“公孫溯你這個兔崽子限你十息給老子滾過來!”這道聲音傳遍了整個宗門,就連其他峰的人都聽到了立陽道人的喊聲。
“立陽這老頭子又在搞什麼鬼?”紫陽道人在中峰聽到立陽道人的聲音之後一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