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乘風看著那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螞蟻一般大小的答案,汗毛都快炸開花了。
陡然將雙眉一豎,大喝一聲,訓問道:
“這考題是從何而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中年男子本就高高揪著狂跳不止的一顆心,被路乘風這麼雷霆一喝,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倒地哭天喊地喊起冤來。
路乘風見狀,嗓子眼裡頓時像被人塞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的緊,將臉別過去,雙手一背,吩咐吏卒們道:
“先把他的嘴巴堵起來!別讓這大膽狂徒擾了考場清靜!更不能,讓他此舉給打草驚蛇了!”
“是!”卒子們手腳麻利的飛快堵上了那個中年考生的大嘴。
那個領頭的小吏還嫌不夠,命人蹬開腳下一隻官靴,脫下一隻襪子,便往那中年考生的嘴裡塞去,堵了個嚴嚴實實!
路乘風心中暗自發笑,這酸爽!有內味兒了!
他強忍住笑意,心中一百八十度急轉彎後剎住了車,一本正經的命令道:
“趕快去向主考官徐大學士彙報,副主考路乘風請求終止考試,將所有考生清退至貢院內龍門檢查處之側,一一排查全貢院所有號房!請徐大學士立即下令!以上!”
“是!副主考大人!”
吏卒們應聲而動。
少頃,徐大學士果然一聲令下,貢院之內號角聲響起,帶著一股肅殺的寒氣!
七十幾名來自大靖全國四面八方的考生,被卒子們驅趕至貢院之內龍門之側的檢查排隊處,俱是亂作一團,心慌慌的手足無措。
路乘風終於在烏泱泱亂糟糟的人海中,瞥見了大哥吳京墨的身影。
他依舊是一臉穩重如山,一派我自光明磊落如日月的氣場,也不與周圍那群七嘴八舌的考生們交頭接耳,只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像一棵臨風而立的翩翩玉樹。
路乘風想要向他投去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卻又怕被人指摘有偏私之嫌,只好將目光飛快的飄走,望向更遠的人群深處。
那人群深處的角落裡,有一個身著黑衫的公子,一個人
背對眾人站著,瘦削的背影並未顯得一絲落寞,倒是有一副我花開罷百花殺的氣定神閒的自信與大氣。
不知為何,路乘風總覺得那人的背影有幾分熟悉,卻總是不見那人回過頭來讓他看個分明。
路乘風仰起脖子望了望,竟然抑制不住自己忽如其來的好奇心,試圖邁開腳步繞過人群去把那人的臉給扳回正面來。
正值此刻,徐老夫子的聲音喑啞而又有力的在耳畔響起:
“叫他們都在此處等候發落。留一半人在這維護考場秩序,另外一半人,各自負責一個片區,進入號房,務必仔仔細細搜查到底!還有你,你們兩個,負責將所有考生的答卷一併收上來!”
聽到徐老夫子以主考官的身份親自發號施令了,路乘風連忙也吼了一嗓子,補了一嘴道:
“再留一隊人馬,在龍門處重新搜身盤查考生包袱和行囊!就這樣!都各自忙去!馬上行動!快!”
“是!大人!”
所有吏卒集合完畢,領命後立即四散開去,以雷霆之勢展開迅猛行動!
未幾,全貢院所有考生的七十幾份考卷已經整整齊齊的壘在了考官所在的廳堂案几之上。
號房搜查行動還在繼續如火如荼的展開。
徐老夫子在案几之後正襟危坐,向路乘風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一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