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公子見路乘風防備心甚重,爽朗一笑,直截了當道:
“身為北端人,我知那神火雷山的傳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路乘風和追風聞言,卻是大驚失色。
見那白衣公子笑的一臉坦蕩,並沒有要故意藏著掖著點什麼的欺瞞之態,承認的大大方方光明磊落,言辭也是雲淡風輕,好像並未發現有何不妥。
路乘風慌亂的心神,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但還是覺得不甚踏實,畢竟我大靖和他北端是交戰兩國,凡是還是小心為上。
追風也是神情莊嚴肅穆,背起一雙手來,認真莊重的問道:
“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這位公子姓誰名誰?是何身份?為何要來我大靖國都?”
“小殿下和公子不必擔憂,在下墨語,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商人,來大靖國,不過就是聽說你們京華城遍地黃金,跟風過來一尋商機而已,沒有任何敵對之意。剛才也並非要有意欺瞞,抱歉抱歉!”
那自稱名叫墨語的白衣公子款款一個鞠躬,謝過見禮道。
路乘風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前這位風度翩翩衣著低調又華貴的墨語公子來。
這人骨骼纖細身形修長,面部輪廓秀氣十足。人們傳言,北端莽荒之地長大的人,無論男男女女,皆人高馬大,骨骼粗實,身形魁梧,面部輪廓扁平。
北端的男人,最常見的就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漢子。
北端的女人,最常見的則是大餅子臉五官平平寡淡無味。
而眼前這位俊俏清秀的墨語公子,哪怕是認真端詳也半分沒有北端蠻子的影子。
那墨語公子顯然是捕捉到了路乘風眼中的異樣之色,抬起來頭,撫掌大笑道:
“小殿下莫不是在想,怎麼我這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北端國的男人?扔在大靖的繁華鬧市中,都沒被人發覺任何異族血統的影子?實不相瞞,在下也算是半個大靖國的人,因為我的母親,就來自中土大靖。”
路乘風聞言,爽快麻利的點了點頭,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
“原來如此啊!說起來,我還算是半個南離人呢,因為小時候出生在南離國都守陽城。咱們倆也算是有緣!來來來!恕我剛才多心!乾了這杯!”
路乘風略帶歉意的笑了笑,隨即拎起酒桌上的銀壺,就給自己杯中滿上了,一個拱手,一飲而盡。
“小殿下真是個爽快人!我來京華之前聽說,你們大靖人大多體質孱弱,不善飲酒,看樣子,這也是兩國交戰導致的偏頗之詞啊!”
看不出來,那墨語公子也是個酒中好漢,舉起酒杯就一口氣連連幹了三杯太白仙,開懷暢飲後,笑道:
“來!我也乾了這杯酒!願我們兩國之間,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像我們二人這般,把酒言歡,冰雪消融!”
追風在一旁,一邊聽他們倆談笑風生,一邊默默灌下了兩壺太白仙了!
“過癮!這太白仙,真是絕頂好酒!難怪叫仙酒,喝了之後,真叫人快活似神
仙吶!”
追風舉起手邊第三盞銀壺,又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口中嘖嘖稱讚道。
轉眼之間,又幹脆利落的幹掉了第三壺太白仙。
他的臉頰已飛上了兩片紅霞,顯然已是微醺之態了,但卻還未喝過癮。
渾身熱氣烘的他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一把扯開自己脖頸下的衣領,乾脆敞開懷來,做個痛飲狂徒!
口中直嚷道:
“小二的!再給我來三壺!”
“好叻客官!請問還是繼續給您上太白仙嗎?”
店小二麻溜兒地一陣小跑來到他們桌前,滿臉堆笑著問道。
“那必須的!有多少給我來多少!爺只喝這太白仙!其餘的酒入不了爺的喉!沒這股又甘又冽的勁兒!”
追風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揮了揮,示意道。
“行嘞!這就給您上太白仙去!”
那店小二一聽,臉上笑開了花,手中搓著的毛巾往肩上一甩,一溜煙又跑進後廚,去取了十幾只銀壺,小心翼翼的端在一個大木盤中,一同奉上。
追風一見,樂不可支,又上手去連取三壺,兩眼都開心得眯成了兩道彎彎長長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