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只是對於黎民百姓來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路乘風在沉沉的嘆息之中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只聽吳京墨緩緩張開了口,神情倒是比剛才要更加堅定了幾許,一臉的認真嚴肅,道:
“目前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上元節龍鳳呈祥巨型花燈突然著火一事,與北端國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就是北端的細作潛入京華城後,借天火之名,輔之以讖語攻心,故意縱火燒燬龍鳳呈祥祥瑞花燈!”
他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堂中之人,確認過路乘風、田子方、追風,以及那個遊家的花燈匠人,都在認真聆聽他的話語,這才清了清嗓子,發話道:
“現在,我們一起來認真回想一下,北端人是怎麼成功達成他們的計劃的?比如,他們要做此事的第一步,便是得知道你要做這個龍鳳呈祥寓意天降祥瑞的巨型花燈。那麼初步訊息到底是從哪走漏出去的?請你好好想一想之後,回答我。”
吳京墨說著,眼神已經是定定然盯著了那個遊家造燈的匠人。
“你不會還是在懷疑我吧?怎麼就不能放下你對我的偏見呢?我遊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遊家也是享譽青州的花燈世家了!青州知州要造花燈,那必須是來找我們遊家啊!至於太子為何找了青州知州要這盞汞燈,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遊家那漢子已是頗不耐煩了,再問就要被吳京墨惹毛了。
追風見他那急吼吼要跳腳罵人的樣子,一隻大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覆上了那人的後頸間。
還不等有人說話呢,遊家匠人老老實實的將他們遊家的身家背景和祖宗十八輩都交代了個遍。
“話說,我們老家青州啊,那叫一個窮山惡水,土地貧瘠,只有大片大片的竹海鋪天蓋地接連成林。我們青州也因為盛產毛竹,因此家家戶戶都會做些竹木手藝活兒謀生,譬如編個花籃、竹筐之類的,拿到山外去換些口糧銀錢回來。”
“你說什麼?青州!”
吳京墨一聽,沒忍住打斷了他絮絮叨叨的冗長話茬,問道。
“對啊!青州!看小吳大人這表情,是去過我們青州嗎?我們遊家,也跟青州大多數的窮苦百姓一樣,為了填飽一家老小的肚子,農閒時也做些竹木手藝活兒,討個生活。到了我太爺那代,主要改做了扎花燈。”
遊家匠人一看吳京墨一臉又驚又喜的神色,也跟著輕鬆了幾分,便接著說道:
“你們可別小看這扎花燈啊!扎花燈可不是簡單的竹木手藝活兒,不僅要有一雙巧手啊,更要有獨具的一顆匠心。我們家太爺就是這麼慧心巧手的一個人,不知不覺竟也扎的聲名鵲起了,方圓百里凡是要做花燈的,都來找我們遊家太爺。”
“到你這兒,得是第三代傳人了吧?不過民間手藝一般都是傳給自家血脈,才不至於將絕活兒給外人偷走。所以這位大哥,您是遊府老爺的直系血親吧?”
路乘風腦子轉的飛快,一想到眼前這位大哥可能與遊家小姐那個紫衣仙女流著幾分之一相同的血脈,便滿臉堆笑,意欲提前處理好與他這個孃家人的關係?
他這一臉殷勤的笑容卻被人一眼看穿了。
那遊家大哥哈哈大笑著,打趣道:
“小兄弟是還在記掛著我們遊家大小姐吧?我可是你心上人大小姐的堂哥啊!哈哈哈哈哈哈……”
“堂哥?堂哥好!堂哥上座!在下路乘風,失敬失敬!”
路乘風聽罷,瞠目結舌,立馬迅速反應過來,一個抱拳,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道。
遊大哥的眼中笑意更濃了些,接著說道:
“在下不才,正是我們遊家花燈第三代傳人,也是現在遊府老爺的侄兒。家父同遊府老爺都是我家太爺的親生兒子,只不過現在的遊府老爺是嫡子,家父是庶子。他繼承了家產,家父繼承了手藝絕活兒,也算公平!”
路乘風自打進了京華城以後,一直都聽到娣庶有別的種種言論。
這種明裡暗裡的不公平,不僅發生在遊府這種平頭百姓的府中,更是每天都在大靖皇宮中發生著,在一個個身份無比尊貴的皇子們,也就是當今太子和三位親王們身上上演著。
身份地位不同,戲碼卻都是類似的老套路了。
路乘風擺了擺手,示意道:
“庶子這有什麼?我路乘風也是個庶出的皇孫,哦,不對!是野生皇孫!半路被我爹,也就是當今冕王,給臨時從山裡撿回來的!哈哈哈哈哈……”
路乘風對自己的身世從不忌諱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