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繼續!讓我來對付他!”田子方大喝一聲,陡然向前,撲上去就是一拳。
那拳勢甚是威猛,夾帶著一陣勁風,直直錘向那虯髯大漢的胸口。
那大漢見他已欺身近前而來,一個閃躲之間,白光耀眼,他手中竟已多了一把匕首來,輾轉騰挪,繞道田子方身後,就要往他背上扎去。
“田大哥小心背後!”路乘風急的直嚷道,心裡真是為田子方捏了把冷汗。
卻見田子方倒縱幾尺開外,摸起那賬房書案邊的一把戒尺,反手就是一揮,竟將那匕首的刀刃之勢給擋了回去!
一邊打著,他嘴裡還悠然自得的哈哈大笑道:
“小殿下,吳大人,你們放心!我田子方平生就喜歡兩件事,一是喝酒,二是打架。最喜歡的則是喝完酒以後打架!交給我吧!”
言語之間,他那把戒尺,在他掌中好似化成了一把大刀,威風凜凜,刷刷刷刷不停地飛快揮動著,連砍數刀,逼得那虯髯大漢連退十數步,竟已退無可退,被逼到了牆角!
那漢子卻還是鬥志高昂,雙手一同架上那把五寸見長的匕首,拼死頑抗起來。
眼看他就要招架不住了,田子方卻忽然收回了手中的戒尺,大喝一聲道:
“我剛才聽你與那賬房先生對話,雖不知你所言何事,但看你也像是一條好漢!只要你不打擾我那兩位大人查案,今日我便放你一馬!”
那虯髯大漢卻沒有跪地求饒,而是將手中匕首一收,又驚又喜,道:
“大人?查案?不知二位大人尊號大名?查的可是什麼案子?”
“這位是京兆府吳大人,那位是小皇孫殿下!”
田子方一一介紹道,因為怕他又唐突了路乘風和吳京墨二人,於是雙手叉腰,往他面前就是一站,像一座阻隔江河的大山。
“田大哥,沒事。我剛才聽他言語,倒也像個憂國憂民的忠義之輩,讓他過來吧,我們認識一下。”
路乘風擺了擺手道。
“是,小殿下!”那田子方就自覺地一個欠身,讓出一條道來。
那漢子上前就是撲通一跪,激動的說道:
“這位就是小皇孫殿下嗎?那位想必就是京華城的父母官大人了?二位貴人,我衛老七有要事稟告!”
“你快請起!”吳京墨將那漢子扶起了身,溫和的說道,“好漢要告知我們二人的,可是那漕運之船有何不妥?是不是那船上運載的糧食不對數啊?”
“吳大人明鑑!”那漢子一個猛子,連連磕頭道:
“吾乃運河道大慶碼頭分舵第十一船隊的隊長,我叫衛老七,你們管我叫老七就行了,幫裡弟兄們都這樣叫。我衛老七今日竟有幸在此遇見二位貴人!今日雖死無憾!”
路乘風看他已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心裡倍感訝異道:
莫非是這漕運糧船短斤少兩?不對!他剛才向那賬房先生質問的是,船隻吃水不對,差點在九曲河的淺水灣擱淺了。那麼,就不是運少了,反而是,運的太多了!
只有超載了才能讓那船隻因為超重而吃水過深,才會有擱淺的擔憂。可是,超載運糧若已安全運抵京華城,不就是已經安全無虞了嗎?多總比少好!為何還要抓住此事不放?
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漕幫還會故意超載,做那賠錢買賣不成?要知道,他們可是按重量向官府收取佣金的!而聽這衛老七的來意,明顯是因為實際重量與官府明面上的重量,數不對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