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乘風對人性尚抱有一絲天真的幻想,始終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既此一思,甚是在理,忙又一問道:
“那青竹可是何日贖身?又是何日出樓的?”
老鴇用手中絲帕假惺惺地抹了兩滴眼淚,道:
“要不怎麼說她倆主僕情深呢?都在兩日前,同一天的事兒!一個賣細軟為侍女贖身,另一個贖完身以後卻不肯走了,非要把主子照顧好才走!還真是情真意切,讓人感動啊!”
路乘風心中不由一震,看來這青竹可能是知道計劃的,說不定,還是個幫兇!
“依你這麼說,她們二人都是前天那個下雪的晚上離開添香樓的?”
吳京墨擰緊了眉毛,又是一問道。
“正是啊!大人,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她們後來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可都不關我的事啊!也不關我們添香樓的事啊!”
那老鴇慌慌張張的雙手一甩道。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當差,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我們也不會與你為難!”
吳京墨認真嚴肅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大人們還有什麼吩咐,老婦都會竹筒裡倒豆子,將所知之事都翻個底朝天來!”
老鴇又諂媚斜肩笑道。
這個雪舞,實在太可疑了!
路乘風心中已基本鎖定犯罪嫌疑人,就是雪舞!
轉念一想,疑罪從無。
目前,一切尚是他們的推測,並沒有在添香樓發現什麼證人、證物,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那麼,如何能證明她就是那兇手呢?
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下海捕文書,將她緝拿歸案了,又該如何堂堂正正定她死罪呢?
路乘風可不想靠屈打成招,來查案判案!
作為一個21世紀的新靈魂,封建社會這些嚴刑逼供的手段是他最瞧不過眼的!什麼滿清十大酷刑,簡直都慘無人道,毫無人權可言!
他知道,他還不能跟這些大靖朝的人們談論什麼人權。
可是,他自己一手追查下來的案子,他還是有點發言權的吧?
只要讓他經手一天,他斷然不會做出此等懶惰低智又冷血無情的事情來!
只聽四方府兵不斷來報:
“報!主樓沒有發現!”
“報!水榭歌臺沒有發現!”
“報!黃字第一號房沒有發現!”
“報!玄字第一號房也沒有發現!”
……
忽見一個小府兵抱著一堆不知何物,正向他們奔跑而來。
奔至眼前,氣喘吁吁地呼道:
“報!報告!地字第一號房,有發現!”
路乘風還以為是什麼書信、名單、地圖之類的新證據,正要喜滋滋地去迎過來,卻見那府兵抱的是一大床鮮血淋漓的棉被!
“小殿下,吳大人,我就說吧!我沒騙你們吧!”
那老鴇嬉皮笑臉,洋洋得意道。
“這個並不能證明什麼,當不了直接證據!”
吳京墨朝那府兵擺了擺手,笑道。
那小府兵就將那床血被一把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