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城南,兩個貴族子弟模樣的年輕男子,在人流中煞是醒目。
兩人中更顯貴氣、身環玉帶的英姿少年此刻卻無半點少年兒郎的意氣風發之態,只見他一路張望個不停。擦肩而過的路人,都能聽見他的唉聲嘆氣。
“京墨兄啊!你不是說你在皇城根腳下長大,對京華城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嗎?不是說連過街老鼠你都認識是哪條街上的?怎麼我們都轉悠這麼老半天了,人還是沒找到啊?”
路乘風一屁股往路邊茶攤上一坐,望天興嘆道。
“興許,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吳京墨打趣道,順便還吟上了一段路乘風的成名佳句。
“哎!莫不成真是那天女下凡?左思右想,竟無半點頭緒!”路乘風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自從那日酒仙居一別,她就好似魂魄已隨那女子去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相思成災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妙啊!乘風兄弟害了相思病後,真是佳句頻出啊!”吳京墨打趣道,眼睛裡卻滿是星星。擱21世紀,他應該能當路乘風的粉絲團團長了!
“言歸正傳!聽你說,這城南一帶,最繁華的地方叫做南施街?”路乘風習慣性的摸了摸右邊眉毛,一臉惆悵。
“對!可是京華城中的世家子弟、官宦人家,大多集中在東西兩部吶。西城是王公貴族、世家雲集之地,東市十坊則是朝中新貴青睞之處。倒是沒聽過哪家大戶住在城南的?南施街一帶,行商坐賈倒是不少!”
吳京墨斬釘截鐵的說。
此言一出,路乘風兩眼放光,無比期待的望向吳京墨,問道,“京墨兄,那南施街可否有什麼富貴人家,乃出身商賈大戶?”
“你這麼一說,南施街那片倒有不少。你的意思是,那女子是商人之女?我看她氣質清麗脫俗,超凡出塵,斷不像商人子弟!”吳京墨斷言道。
“非也非也!京墨兄這可是對商人子弟抱有偏見呀!並不是所有的商人子弟都從小染就一身銅臭味。商人也可以有學富五車之才,也可以有報效國家之志嘛!京墨兄可還記得那天酒仙居的辯題是什麼?”
路乘風眼中靈光一動,瞬間感覺已是成竹在胸。
“那天論道之題,好像是,放開商賈限行令,妥否?”吳京墨回憶起來,恍然大悟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你是說那女子就是代表商賈人家,特意為了這個辯題前來論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否則,京墨兄在京中久矣,可曾在酒仙居見過這名女子?那日在場的其他士人、子弟,看他們的樣子,也都是第一次見那女子。再者,官宦人家的小姐斷不允許如此拋頭露面。但若是商人子弟,興許並未如此嚴格。古有卓文君當壚賣酒,不就是為了謀生,大美女也可行拋頭露面之事?”
路乘風推測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乘風小兄弟言之有理!只是,卓文君是誰?我為何沒聽過這位美人的名諱?”吳京墨這書呆子又開始認真的考據起來。
“沒什麼,就一美女!不過,我想,應該也美不過那個她吧!”路乘風說著,又痴痴地笑了起來,“走,帶我去南施街!”
話說這南施街,五步一街,十步一坊,商家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當真是人間煙火,世間美物,琳琅滿目,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