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卻不知道藍依依心頭所想。
意識彷彿無根浮萍,在黑暗之中沉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在黑暗之中發現了一道金光,一朵巨大的蓮坐懸浮在空中,兀自盤旋著。
一個高大偉岸地身影,盤膝坐在蓮坐之上,慈眉善目,莊重而又肅穆。
梵音了了,猶如囈語一樣湧進了他的耳朵。不知不覺他也不自主地跟著唸誦。
一遍,又一遍。蓮花之上光芒逐漸填充了黑暗的空間,他才猛地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然後黑暗退去,他看到了一片蔥鬱山林,一頭山羊正在山澗邊飲水,畫面卻突然一變,變得抖動而又不安。
似乎是他一口咬住了那頭山羊的脖子,血迷了他的眼睛。嘴裡似乎還能感受到腥鹹的血腥味,正當他準備伸手摸摸嘴角。
換面卻突地一變,那是一片沼澤之中,他正拍打著翅膀和一頭蟒蛇戰鬥著。
畫面一個接著一個變換,高山流水,藍天白雲。每一次他都扮演著一個角色。
閃耀的畫面卻洶湧快捷,以至於他只能感覺到一陣陣眼花。
最後畫面定格了,那是一個山頂,場景卻有些熟悉,一個女人被困在火海之中,周圍是洶洶的火海,正抬眼看著他。
溫熱突然劃過了眼角,他不自禁地伸手摸過眼眶,心卻突然刺痛。
“不,不要!”
他出口大喊,她卻在衝他笑著,囁嚅的嘴唇似乎在對他說著些什麼。
呼呼,撩動的火焰,卻將她的聲音吞沒,以至於他根本就聽不清。他開始奔跑,不斷想要衝進火海,可是那份距離卻始終無法縮短,精疲力竭,仰面到底。
知道那個人影被火海吞沒,消失無形。一身冷汗瞬間灌了他全身,呼呼,痛讓他蜷曲了身影,直到自己也在那片火海之中被燒成飛灰。
“你說過,你回來帶我走的!”虛無而又縹緲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的身上,也將洶洶烈火澆滅。他倉皇轉頭,可是卻再也沒有任何人影。只剩下一片蒼茫的白。
“林塵,林塵……”另一個聲音拖過那蒼茫的雪白傳入了耳中,藍依依地身影突然在茫茫之內浮現。冷,讓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睫毛聳動,伴隨著一聲粗喘,他悠然睜開了眼睛,噌的一下從地上蹭起,長著大嘴貪婪地呼吸著那難聞的空氣。
潺潺冷汗,順著頭頂耳鬢滾落,當迷茫褪去,他才看到了身下那一方血湖。
“這才是現實?那剛才的又是什麼?那些怨念裹著的記憶?可是為什麼會有一個女人?”林塵深吸了口氣,使勁兒揉著腦門兒。
“居然這都沒死,你小子果然命硬!”藍依依低聲說道,順手抓著懾魂幡丟到了他懷裡。
林塵卻沒有回神,還在回憶這剛才的那一幕,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熟悉。
“那個記憶中的人一定是我,那個女人是在對我說話,不會有錯,可是我是怎麼認識她的?難道也和我那份失去的記憶有關?”
林塵想不通,腦子卻突然刺痛,慘白的臉上,一下子扭曲起來,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啊,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我想記起以前的事情,頭就會想爆炸一樣?”咬牙忍受,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他意識還很虛弱。
蹲在地上的身影,也在那一刻,突然一震,再次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