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白了一眼,悠然道:“今兒不行,有貴人到,杏兒姑娘只曲一段,出個場,其他時候概不出面。”
就這時候,裡面胡杏已經開始,愚辛顧不得老鴇說啥,急忙竄了進去。
佳人正值豆蔻年華,眉黛秋水,一顆淚痣點綴在眼角,徒添一份妖嬈。
讓人一看就口乾舌燥,實屬妖精,怪不得會把愚辛迷的神魂顛倒。
一曲很快,胡杏退下,多數人離場,沒了興致,愚辛四處打聽才知道。
攘京來了一位奉常,好大一個官,聞得此處十里樓,把胡杏包了。
愚辛找到老鴇,老鴇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搶先道:“愚公子,官風太大,風止不住的。”
愚辛暗自著急,卻也沒有辦法,來回不停的打轉,突然眼裡兇光一閃,氣沖沖的跑了。
老婦搖了搖頭,嘆息道:“色坯子,居然見色起了殺心,不堪造就。”
愚辛走後,屠夫從十里樓大步出來,隨著他的還有書生。
“孺子難教,爛泥扶不上牆。”
“傻憨子,傻愣子,沒耐心。”
老婦猶豫了一會說,悠悠道:“色心太重,不具條件。”
屠夫,教書先生,妓院鴇母,這個奇怪組合。
而胡杏不知何時加入了進來:“心思單純,證明道心通透,不過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也可能是單純的蠢。”
“殺了吧,路走錯了。”屠夫不知哪來的刀,暴躁道。
“再看看吧。”胡杏有點為難,畢竟平時愚辛挺捧場的。
“嚴格了不行,放任了也不行,真難。”老鴇痛苦的扶著額頭。
“殺了也好,老壞我氣氛。”這句話是教書先生說出來的,和他本身文縐縐的外表出入極大。
或者說,這幾個人,都有些極端。
“就這麼做吧,今夜我操刀。”屠夫躍躍欲試道。
“傷口別太大,很難縫的。”胡杏提醒道,其實這裡面,他是比較喜歡愚辛的。
屠夫喜歡性格直爽,有大毅力的人,教書匠喜歡聽他經文,吹捧他的人,老婦喜歡正直專一的人,胡杏搖搖頭,根本就不可能合意,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符合四個人的要求。
“哼,妖女,縫了多少次了,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剁碎了再做一個,正好你練練針線活。”
老婦掩嘴輕笑,搖搖頭走進十里樓,教書先生,對,教書先生已經在自己的別院了,三兩小童聲音悅耳。
“君不落九千……語不言……”
上一刻他了還在十里樓啊!
只有屠夫還算正常,一步一步往回走,大步流星,可速度也極快,一路風景飛逝,幾步就到了自己的院子。
正好看見愚辛氣鼓鼓的提著殺豬刀走了。
“嘿嘿嘿嘿”屠夫嘿嘿傻笑,突然覺得不對勁,自己笑的像那個憨子,暴躁的拿出一把刀走進院裡,對著磨刀石粗暴打磨。
這刀經不起屠夫折騰,幾下就有了缺口,屠夫心情更不好了,暗暗咬牙,今夜定操刀宰了那個不爭氣的鐵憨子。
愚辛一路飛快,累的大汗淋漓,到時聽聞那奉常已經走了,只聽了幾首小曲,瞭然無趣,覺得吃不慣這山珍野味。
愚辛大呼口氣,眼裡前所未有的通徹,似能看穿人心,看了老婦一眼,提著刀回去了。
老婦被他那一眼看的心發怵,暗道這色丕怎麼回事。
胡杏在閣樓上,單手拖著下巴,俏皮可愛,兩隻赤足晃盪,別有一番風味。
微風輕輕抬起髮絲,格外美麗,她低頭低喃道: “可惜了,這個倒如我意,是個疼人的主。”
是夜,屠夫早早磨好了刀藏起,弄了幾個好菜,菜裡放了東西,就等待愚辛回來,吃頓好的,招待上路。
想想愚辛平時那傻愣愣的樣子,屠夫就來氣,又想到今晚能活動活動,嘿嘿傻笑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愚辛跟他學的,還是他跟愚辛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