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少年雖未回神,卻已聽從吩咐進入房內果斷關門,阻斷了自身夢境被感染的風險,眼珠子也沒有再催促,畢竟連他也被這番場景震撼了,眼力全開,讓它和冬生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察這方夢境。
冬生微微回神,從方才的驚訝中穩定心神,剛才第一次看見這番場景,被其躁動氛圍,節奏詭異卻頻率奇特的音樂所牽動,一時間失了神,此時憑藉第三眼的能力,才來仔細地觀察此間,這裡面積不大,很像一個聚會的廳室,圍繞著牆壁佈置著桌椅,中間是一個開闊的場地,場地旁邊有個長長的環形桌子,裡面站了個穿著制服的男子,玩著各種冬生看不懂的花哨動作,然後一杯杯顏色各異的水,被送到了坐在桌邊的人面前。
這些冬生是完全搞不懂,只好觀察起這裡的人,他發現這裡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不過,看起來應該都比他年長。
突然,冬生面色微紅,臉上有些羞澀,主要是這裡的女生都著裝大膽,腿上黑色的襪子透著淡淡的光澤,冬生記得龐黑娃有次拿著雜誌給他說這叫嗨絲,男人的最愛,冬生不是很懂,不過,就覺得確實有點吸引眼球,其實這都還好,主要是這裡的女生,都是穿著非常短小的皮質短裙或者是其他款式的,突出一個有多短穿多短,而且有的女生並沒有穿襪子,白晃晃的腿,閃得冬生眼花。
冬生趕緊移動視線,可是就算他上移視線,也感覺很是不妙,那裸露的香肩,低開的領口,深邃的溝壑,飽滿白皙呼之欲出的豐饒,都讓他感覺身體像是被點燃,一團火從小腹燒了起來,一直燃到了他的頭頂,更離譜的是,隨著音樂的節奏,那些曼妙的身軀帶著嫵媚的曲線,扭動著腰肢,動靜之間令他頭暈眼花,“不行!這是妖魔的陷阱!”少年還是質樸的,就是人慾橫流,也會心生警惕,暗道了一聲,冬生轉移注意力,將目光放在了那些男人的身上。
相比起那些妖豔嫵媚的女孩,男人的著裝對於冬生來說,更多的就是怪誕了,油光發亮的皮衣,鬆散的外套,裝飾著各種意義不明的金屬配飾,還有那仿若抓緊下體的緊身褲,讓冬生只覺得一陣惡寒。
雖然,這裡的人都很奇怪,不過,還是讓他發現了這裡所有人的一個共性,就是他們的髮型和髮色,這裡的每個人無論男女,都留著長長的頭髮,造型也很奇怪,全都是那種支稜起來又飄飄蕩蕩的感覺,最奇怪的還是髮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真的是什麼色系都有,還有彩色,“啊!我想起來了!”冬生心底驚呼,他記得有次龐黑娃在黑網咖門口,指著一個同樣髮型的男子說,這個是當下最流行“殺馬特”“非主流”,邊說邊念“如果愛,請深愛!”“愛來過,我也愛過!”“好難嘚,伱噯丄ㄋ対の亽,岢惜他卟媞伱の岢褦。”當時給冬生整得打了個冷顫。
“原來這些人都是殺馬特貴族!”冬生嘴裡低聲說道,而且這些在中央跳舞的殺馬特,還會按照相同的髮色聚集在一起舞動,真是一種神奇的現象,看得冬生嘴裡驚呼,“團長!”
搞清楚狀況,冬生也心神稍定,腦筋一轉,又想起龐黑娃以前給他講的冷笑話,說:“有個叫東子的殺馬特突發意外,死了。東子的媽媽非常傷心,抱著東子的遺體痛哭:“老天啊,你為什麼要我這白髮人送這赤橙黃綠青藍紫發人啊!”
想到這裡,冬生不由得嘴角微抿,能感知他心意的眼珠子,搞清楚他的想法後,內心只有流汗黃豆的表情。
“冬生,別愣神了,行動吧。”眼珠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提醒道。
“哦哦,好的。”冬生也醒悟過來,還有正事未辦,正準備動身的時候,一個帶著酒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說道:“讓開!”
冬生見他語氣不善,想到自己身後就是醫院,警惕地開口道:“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嘟囔一句,中年男人渾濁迷醉的眼中有些發愣,再看了看面前的少年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門,有些懊惱地罵道:“勞資還能幹嘛?勞資要上廁所!起開!哪裡來的小屁孩!這裡是你能來的?”“滾開!”又罵了一句,揮手蠻狠地將冬生推倒在一邊,冬生本就瘦弱,此人又屬於醉酒狀態,手裡沒有輕重,一把就將冬生推出幾米,撲倒在地上,冬生有些著急,翻身爬起,下意識地吼道:“你不可以過去!”
而此時男人已開啟了門,向內走了進去,冬生心急如焚,竄射而出跟著衝了進去,不過,進去的一瞬間,他便察覺到了不對,這裡不是醫院,環視一圈,這裡真的是“廁所!”
愣在那裡,冬生扣了口頭,怎麼就變成廁所了?心裡有些納悶,“安心,這是夢境之間的保護機制,當你進入這裡後,通道就關閉了。”
“哦,好吧,嚇我一跳。”冬生心裡鬆了口氣,歉意了看了眼那個急著上廁所的大叔,發現他有些站不穩,走過扶了他一把,開口道:“叔,不好意思哈,誤會了,你慢慢尿。”
那中年醉漢瞥了他一眼,發紅的面孔帶著迷離的眼神,說道:“沒事,你小子,還是早點回家,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說著,便抵著牆壁,自顧自地上著廁所。
“嗯”,點點頭並未多言,冬生便轉身離去,走出廁所後,冬生回頭看了看,確認門牌上寫的是廁所,也為自己剛才大驚小怪有些尷尬,晃晃頭打起精神,冬生繞著牆壁穿梭在人群裡行走著,儘量避開和他人的肢體接觸,冬生髮現坐在周圍桌上喝酒的大多數都是正常著裝的人,他們三五成群,或有女伴,或者都是男性,不過,共同的特點就是眼中都充滿了對人慾的渴望,每一次的目光流轉都是在尋找目標和滿足渴望,這樣冬生腦海裡冒出一個成語“紙醉金迷”。
“咳咳……。”咳嗽了幾聲,有也受不了這裡的煙味,冬生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把視線放哪裡,中央的舞池不行,旁邊的那些圍桌而坐的人也不用,冬生的眼睛太敏銳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不安分的手,正在做的任何事,特別是他還發現,在某些隱秘的犄角旮旯裡,那些男男女女的體貼行為,都讓他面紅耳赤,“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冬生心裡吶喊道,雖然埋著頭奔行,也不能阻礙他三百六十度觀察此間,但至少可以給他點心理安慰。
繞過中央的舞池,穿過杯觥交雜的酒桌,冬生來到了一處陌生的走廊內,色彩暗淡的燈光,只有昏暗的可見度,並排著的房門,其內傳出不同的歌聲,“這又是什麼地方?”冬生心裡疑問道,今天真的是給冬生震撼了,都是些從來沒見識過的東西,當時,這裡的昏暗並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甚至連門上小牌寫的注意事項都看得清楚,“KTV包房?”小聲地叨唸著。
“眼哥,你知道什麼是KTV包房嗎?”
“不知,我又不是百曉生,每個時代都有它獨特的文化,哪裡能面面俱到。”眼珠子嘆息地說道。
“沒事,眼哥,我也不知道,咱兩差不多。”冬生安慰道。
雖然眼珠子很想說,你還是別安慰了,聽你說我更難受了,不過,並未說出口,畢竟少年的話也是一番質樸之情。
詢問眼哥無果後,冬生只好自己一探究竟,雖然很想每個房間都進去檢視一番,但是基於禮貌,他並沒有如此作為,而且也是出於謹慎,冬生悄悄地趴在門上的玻璃窗框窺探著,至於讓眼哥直接探查風險也很大,怕打草驚蛇,所以冬生也就放棄了,看了半天,冬生還是未發現“心猿”陳銘的蹤跡。
“眼哥,咱們沒有別的辦法嗎?”冬生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開口道。
“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這種,畢竟打草驚蛇,下次想進來就不容易了。”眼珠子如實說道。
“但是,這樣大海撈針,何時是個頭啊。”冬生有些有氣無力,頓了頓又說道:“要是天亮都沒找到怎麼辦?”
“那倒不會,畢竟這裡是識海深處,時間軸並不相同,這裡過去幾個月,外面也才最多幾個小時,你大可安心。”
聽到這話,冬生更絕望了,在這裡待幾個月,這不得憋死他,而且現在只知道眼珠子說大著心猿就上,但是完全沒有頭緒啊,真要拳拳到肉真男人?打架倒還好,他從小也沒少打架,就是打不過就麻煩了。
“哎~”,心底嘆了口氣,冬生不做他想,老老實實的上了二樓,開始了他的窺探人生,瞅著瞅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二樓的裝飾明顯更加華麗大氣,透露著奢華的格調,按照一般邏輯大佬都會在最好的地方,看來自己應該要找到陳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