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宋東被其他幾人稱作宋老兒二的人,嘴裡一陣口吐蓮花,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添枝加葉,把剛才的情景又栩栩如生的描述了一遍,直聽到小女子嘴巴張得大大的,目瞪口呆……
一旁的另外幾人,不免嘴巴一撇心道,這傢伙把你宋老二能耐的,剛才不也是和二柱子一樣嚇的尿了嗎……
小女子聽完宋東的訴說,起身淚如泉湧,朝著天成納頭便拜。“恩公對小女子此恩如同再生父母,骨肉爹孃!小女子此生難報,來生結草銜環也要必酬大恩!”……
請恩公受小女子一拜,天成連忙上前扶住女子,“不必如此大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天成攙扶起女子後,眼神望了望宋東幾人,幾人這次倒是明事,知道有些事兒人家要問老張頭閨女,這是又讓我們迴避啊,幾人不敢怠慢,紛紛走出屋中,又把房門關緊,走出了老遠。
宋東幾人出去後,女子納頭又要跪拜……
這裡是萬坪村,有二百多個住戶我叫張秀兒,今年十七歲,爹孃都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膝下就我一個女兒。
前幾天臨村趙地主家兒子娶親,在縣城裡僱來個戲班子,在人家村中臨時搭了個戲臺,唱了七天大戲。
鄉下人也見過什麼世面,第一天傍晚唱大戲的時候,我便和我的父母也去湊熱鬧了。
天成看到秀兒說和父母去鄰村看戲時,臉上淡出少許的潮紅和羞澀。
看戲的人很多,戲臺前擁擠不堪,臺上一群老生打扮的人在那裡咿呀咿呀的唱著,我也聽不懂,心裡便有些煩躁,萌生回家的意思。
可那時天色已有些黑了,想自己一個人回去又有些害怕,在看我爹孃一副津津樂道的樣子,我有些後悔不應該來。
心想,唉!等著吧也不知道啥時能完事。
抬頭看了一眼天成,見天成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她說,秀兒臉上似乎露出一些難言之色,停了一下,似乎下的什麼決心。
繼續說道:“正當我在臺下昏昏沉沉欲睡時,臺上換戲了!我看到一個小生打扮的年輕人上臺開始唱戲了。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被他深深的給迷住了,至於他唱的什麼,什麼時候下的臺我都不知道,等我爹孃喊我回家時我才知道,原來今晚的戲演完了。”
秀兒說完這些話,頗清秀有些紅潤的臉上滲出細細的汗珠,順著兩鬢畫了腮紅的臉頰上細細的滑下,猶如唱戲裡的花臉。
他若不是鬼,你倆一起唱戲倒是挺般配,天成暗笑。
“那後來呢?”天成又問道。
後來嗎!“回到家以後,我一夜也沒有睡好覺,到了白天心裡只盼著天快點黑下來,我,我好去看他!”…
“終於熬到了晚上,可爹孃卻說有些累今晚不去看戲了,我便一個人早早的去了戲臺,終於又該輪到他出場了,我距離他很近,他眉裡行間我都瞧的很清晰,我是越看越發喜歡。於是,於是我便對他笑,可他明明看到我對他笑了,卻不理我,還也不看我。”……
秀兒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細如蚊蚋。
天成暗想,唉!好一個痴情的小女子,你可不知他正是衝你而來。
秀兒似乎看到了天成剛剛往她的臉上看了一眼,下意識的用手擦了一下臉。
繼續說道:“到了第六天的晚上我去看他時,不管我怎樣暗示他,他都是假裝看不見我,對我還是不理不睬,我便有些心急,我知道他明晚在唱一回,戲臺子就要撤了,到時候我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秀兒這時臉上現出驚恐的樣子。天成也搭話,知道正戲開始了。
“到他唱一半戲的時候,我就悄悄的擠出了人群,躲藏在他每天唱完戲回去的路上等他,可見他回來,我又有點不好意思出來了,只好偷偷遠遠的跟在他身後,一直尾隨著跟到了他的家中。”
恩公!我~我好害怕,秀兒說完我好害怕後,臉色開始變得慘白,渾身開始發抖,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白燭呼啦呼啦跳躍的燈火,更是一聲尖叫,一把扯住天成的胳膊哆嗦抖動不止。
天成知道秀兒一定是看到了令她非常恐懼的東西,這才讓她直到現在還是這樣惶恐不安,心有餘悸。安撫了一陣秀,秀的臉色這才變得略好轉些。
“恩公!我……
“恩公!我當時遠遠看他進了家門,我便悄悄的趴在他家窗戶下面,用手指捅破了窗紙,順著縫隙我看到了他卸下了唱戲的行頭,洗去了裝扮,坐在了梳妝檯前,我當時還覺得挺可笑呢,暗想挺大個男人咋還屋中擺放個女人用的東西呢。”
恩公!秀兒再次抓緊天成的胳膊,可後來我看到:“他端坐在梳妝檯前摘去了帽子,竟然露出一頭長長的青絲,梳妝檯的鏡子映出一張精緻略帶些慘白但很漂亮女人的臉,她一邊唱著小曲,一邊畫著眉毛,我當時心裡還有些失落。他怎麼是個女的呢。”……
天成感覺到這時秀兒死死抓他胳膊的手冰冷冰冷的。
“突然,她把她的頭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放到了梳妝檯前的桌子上,拿起木梳開始梳起頭髮來,梳著梳著她的舌頭就從嘴裡掉了出來,血淋淋的一直搭了到了地上,當時我嚇得媽呀一聲掉頭就往回跑,在我回頭的一剎那,我看到了她的頭喊了一句誰啊,緊跟著她的身子就追了出來,在後來~再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秀兒秀兒,天成感到秀兒抓他胳膊的手一鬆,在看秀兒身子一歪又昏倒在鋪板之上。
天成知道秀兒還是沒有過去那個坎,伸出手指一掐秀兒的人中,秀兒不一會嚶的一聲再次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