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在這嚴家灣幾世,至今嚴家的長輩年紀最長為三昧堂之主嚴三昧。嚴家當家者為嚴三昧的長侄,嚴玄之的伯父。他們嚴家如今男丁十八口,女眷三十餘口,除去像嚴玄之那樣因特殊關係去往正法宮的,真旗還不知嚴家還有嫻小姐這號能測面相的人。而且這烏漆抹黑的,她莫非有一雙神眼不成?
雖說她是嚴家的小姐,雖說她講話的語氣絕無褻瀆之意,雖說如此,熊機卻哪裡許她在那裡胡言亂語?他氣憤道:“什麼三昧堂,我當是個仁心濟世的人家,卻原來出言如此惡毒!”
牆上面的嫻小姐還是冷冷清清的說:“大叔沒聽說過嗎?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呢!”
阿真忙喊道:“嚴立秋!你給我過來!”
牆上的嫻小姐就扭頭說:“嚴立秋,你給我走遠點!”
嚴立秋站在半路左右不是人,他一咬牙乾脆衝到牆根下小聲說道:“阿嫻,這個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嫻小姐卻說:“你覺得三爺爺是會給人面子的人嗎?”
“唉呀,阿嫻,你是不知道……”
辛紅雪走上去問:“嫻小姐,不知何等人才能進這三昧堂請嚴公查病呢?”
嫻小姐低頭瞄了她一眼,張口說:“漂亮女人。”
真旗張張嘴,罵道:“色老頭?”但看這滿眼的女人她也是一幅我懂的表情,但這心裡面難免要再罵上幾句,怪人年年有,怎麼今年這麼多。
辛紅雪聽此便笑,顯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阿真嘀咕這有什麼好笑的。辛紅雪就抬頭說:“我是很漂亮,可惜不需要醫治。不過我聽說嚴家一向與正法宮交好,如今正法宮的唐少俠就在門外躺著,三昧堂的人就當真不給救嗎?”
阿真一聽,拍手說:“對啊對啊!我木哥哥是正法宮未來的宮主呢!”
嫻小姐扭頭再瞧,一字一字的唸叨,“唐利川?唐利川?哦?還是有來頭的?那麼另外一位老伯是何許人?”
熊機正要說,真旗搶先道:“是我師傅的故友,我師傅便是唐利川的恩師,前正法宮的真酒宮主。至於名姓,嫻小姐恐怕也沒聽過,說了也比不過唐少俠金貴。”
嫻小姐聽了望向嚴立秋,後者一臉的祈求,明顯希望她能高抬貴手。採蓮見狀也走上去說:“嫻小姐,既然是正法宮的人,咱們也可放寬一分心,近日來三昧堂的客人本已少,試手弟子都已閒不住,如今叫他們看看要死的兩個人解解閒悶。”諸多姐妹一起應聲。嫻小姐翻身跳下了牆去沒了聲音。嚴立秋一見心中樂了,他回頭喝聲道:“唉,小真兒,快走!”
阿真如得大赦,飛也似的推車而入,到門口時才想起吩咐嚴立秋叫他給自己看著馬車。
這三昧堂裡面是影壁一道,繞之而過,一片開闊,還有味難聞的臭味撲鼻,像是前面藥園施肥的味道。這入眼除了一條剛好夠馬車走的石板路外兩邊種的便是草藥,草藥圃裡還安置了四個床大的小木屋,裡面還亮著燈。東西廂房頗長,看著像是他們三昧堂弟子居住之所,如今也是統統亮著燈,廊下還站著幾個人張望,看到有人過來了還喊著問發生了什麼事。採蓮吩咐了兩位姐妹過去,一刻沒停仍往後面去了。
自前門路過去到正屋右拐過跨院往後去,兩邊種著參天的銀杏。過了此跨院往後便見一排排的木架竹羅林立。在這木架之北是頻寬廊的土屋,看著頗顯粗糙。採蓮與那採雲在前面招呼著叫眾姐妹小心些,採萍提著裙子跑到前面去,走了沒幾步又回來到辛紅雪面前看了看。辛紅雪問:“怎麼了?”
採萍一笑拉住她說:“姐姐跟我來。”還沒走成,真旗一把拉住了說:“唉,你們那好色的師傅要幹什麼?”她說完,身邊的姑娘便個個捂嘴偷笑,採萍說:“姐姐不用擔心,快跟我來吧。”
辛紅雪跟著那採萍而去,到那土屋前敲門。辛紅雪原還有些好奇,這嚴家也算嚴家灣大戶,怎麼一個老宅被改的像農家大院?這到了門前一看,這土牆內的木門上雕刻著精細的木畫,此時光線昏暗,她只見門上畫的是像是海上騰雲駕霧的求仙之畫,到也是常作,但那作工卻是細緻無比,精巧絕倫。
“誰?”裡面傳出的卻是一位婦人的聲音。
採萍回答說:“善姑姑,門外面來了兩個病客,是正法宮的唐利川和唐少俠的前輩。我們便來此問三爺公的意思。”說完她便附在辛紅雪耳邊說:“快說請三爺公開恩。”
辛紅雪雖有意外,還是矯柔造作的喊了一聲,道:“小女阿雪請三爺公開恩。”她說完,邊上的採萍偷笑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