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此人,倒是頗有幾分文才,只是過於恃才傲物了些,是哪家的公子?”坐檯之上,懷慶公主對著劉裕問道。
誰承想劉裕一聽,卻是嘴角一抽,硬是說不出話來。
就朱犇這五大三粗的貨色,還頗有文才?
呸!
要是他頗有文才,那我就是文曲星轉世!
只不過懷慶公主發問,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不好不答,便只好如實道:“朱犇乃陽城侯府世子也!”
懷慶公主將劉裕的臉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怕是有些樂子了。
高臺之上,陸俊達已經被朱犇氣得下不來臺,羞憤欲死,恨不得就地了結自己。
但關鍵時刻,盧恆出手了。
“這位小友作的詩確實不錯,但...是不是有些偏題了?”
“偏題?”朱犇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詫異道:“什麼偏題?”
“今日是中秋佳節,月圓之時,自然要麼以秋,要麼以月為題。”
“方才這首邊塞詩,好則好矣,但與今天主題,難免有些不合。”
“既然朱公子有大才,不如再做一首切合主題的,也好叫我等開開眼界。”盧恆眼眸深處,藏著深深的譏諷。
你一個勳貴子弟,是什麼水準,大家夥兒能不清楚?
你若是老老實實做個縮頭的王八也就罷了,偏不,非要跳出來裝癩蛤蟆噁心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是不介意把你這隻烏龜的皮給扒了。
果不其然,朱犇聞言,頓時愣在原地,支支吾吾了良久,才擠出那麼一兩個字來:“這作詩,講究的是靈感。”
“靈感這個東西嘛,你們都是文人,也知道的,玄妙異常,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我能作出這首邊塞詩,便已經是得天之幸。想短時間內再作出一篇寫月的詩詞,那是萬萬不能的。”
聽著朱犇一本正經的辯解,盧恆笑了:“既然朱公子只有寫一首詩的能力,那能否告訴老朽。”
“為何偏偏要寫邊塞詩,而不寫能夠應題的詠月詩或是詠秋詩?”
“這個,你懂的,靈感嘛!”
盧恆聞言,又笑了:“我輩作詩,確實是有靈感一說。”
“但請問朱公子能否告訴我,在公主殿下盛宴舉辦的詩會上,究竟是什麼,讓你觸景生情想到了滿是硝煙的邊塞?”
“莫非是詩會辦得不好?不對朱公子的口味?”
“還是我等在這裡大肆吃喝,誇誇其談,愧對了駐守在邊疆的將士?”
朱犇只是莽,但他不傻。
盧恆這番話一說出口,那就是把他往懷慶公主的對立面上去引導,只要他一開口,一接話,那就完了!
神仙難救!
可若是不開口,那不就坐實了這首詩是自己抄的?
朱犇一時間愣在原地,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
好傢伙,人前顯聖沒顯成,反倒讓人將了一軍。
朱犇看向嘴角隱含笑意得盧恆,氣得牙癢癢。
此時此刻,臺下的諸多才俊以及詩詞大家也看出了端倪,先前這首詩,只怕八成不是這位朱公子寫的。
但這話說出去,難免有些傷人,是要致人於死地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作壁上觀,唯獨陸俊達,露出笑容,質問道:“詠月的詩做不出來,那先前那首邊塞詩,不會是朱公子抄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