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呼延錦府上回去,朱瞻基一直都笑眯眯的,直到詹士府將一份邸報交到他手裡。
朱瞻基看了兩遍,將邸報“啪”的扔在地上,遷怒道:“你們詹士府就是這樣送邸報的?十天前的事情,孤現在才看到!”
徐詹士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他也冤啊,北詹士府把這件事和不緊急的事放在一起,送到時就晚了,他們也當不緊急的事處理,十天能看到,放平常,這都算是快的。
呼延錦也跪在地上,正猜測著邸報上寫著什麼,只聽朱瞻基說:“呼延大人,你去看看,這個人,你也認識。”
他把邸報快速看了一遍,其他沒什麼特殊的,唯有一條,涉及到的人,他確實認識:刑部郎中易呈錦,擢升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正四品。
呼延錦心中冷笑:師孃的死或許不是他親手所為,但他卻是行動的負責人、受益者……難道太子是此事的授意者?
“怎麼?你也不覺得奇怪?”朱瞻基淡淡的問。
呼延錦將邸報摺好,放回到皇太孫的龍案上,拱手道:“此事因呼延而起。”
朱瞻基有些意外。
只聽呼延錦繼續說:
“謀逆案論功行賞,刑部易呈錦與卑職因同一事擢升,卻因太孫殿下一力推薦,使得卑職連升兩級,品級在易大人之上。刑部掌握在皇太子手中,當時他略遜一籌,必定心中不滿。
如今找了個封賞理由,將易大人擢升到太孫您手下的都察院,雖只是四品官階,尚不足影響都察院,但卻是對上次封賞之事的回應。不過,太孫殿下何必擔心?”
朱瞻基剛才只是認為這是父王趁他離京,往他手下塞人,經呼延錦一提,果然還有與自己叫板的意思。他面色和緩了下來,點點頭問:“愛卿何出此言?”
“右僉都御史,在都察院行五,上面都御史、副都御史,四人皆是殿下您的手下,或架空,或外派,或幾時尋個錯處貶了,皇太子還會為一個四品官,與您置氣不成?”
呼延錦不緊不慢,句句說到朱瞻基心上,他不禁笑了起來:“徐詹士,看在呼延少詹士的份上,孤且不與你算賬,你退下去吧。”
等到東宮正殿只剩他二人,朱瞻基笑道:“呼延,易呈錦如今再次與你比肩,就讓孤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再次超過他。”
“多謝殿下栽培,錦必不負殿下厚望。”
同樣這句話,在順天府皇宮大殿上也同時響起。
易呈錦在大殿中抱拳向皇太子道:“多謝殿下栽培,錦必不負殿下厚望。”
“這次刑部到江南追兇,兩名在京城作案的兇犯快速伏法,得以安了民心,易大人功不可沒。如今你既是孤的人,都察院未必會善待你,有什麼事,儘管來上報,不必理會官職級別。”
朱高熾這句話,連刑部左侍郎魏謙也吃了一驚:越級上報,這是要把錦兒當作心腹啊。
從宮裡出來,父子倆一回到魏府的書房。
易呈錦是魏家從門口撿回來的棄嬰。
但因為魏夫人只生了三個女兒,易呈錦在魏家一直很得夫人的疼愛,讓他一直用生母給他取的名字,也是有個私心,她想把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義子,將來招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