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之上,茶花盛滿山,飄來陣陣淡淡茶花香。雨過天晴,草野之間,有許些晶瑩露珠沾其中。花伴雨走在溪旁,穿梭在花叢當中,與那彩蝶其樂融融。她玩得很開心,笑得恨燦爛。那是一種可愛的笑,一種童真的笑,一種沒有經歷過挫折,體會過磨難,碰見過江湖險惡的笑。
李江南站在一旁,看見花伴雨這副小孩子模樣,不由得笑了笑。她笑那江湖如此險惡,竟沒把自己害死。笑那花伴雨如此傻樣,一臉天真。她是多麼想一輩子天真無邪,無憂無慮過日子,全心全意愛一人。
白華看了看李江南,他沒有回答李江南的問題,也沒有說話。只是一臉的平靜,沒有任何表情。他身著白衣,就這樣站在那仙山上的草野之間,眼前盡是茶花布滿,而他,就好似茶花之間,那一朵鶴立雞群,聖潔的白蓮。
微風輕輕拂過,花草輕輕搖了搖。兩人沉浸在風中,被那滿山茶花所包圍。過了許久,白華開口了,“南姐,我弟弟他罪惡滔天,此刻他入了魔,本是該死。”
李江南鼻子一吸,聞了聞那淡淡茶花香,笑道,“白華,真的不想救他嗎?”
白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他很想為自己的弟弟去魔,但是一想到,他的弟弟已罪惡滔天,本是死罪,便又不想了。他狠心說道,“南姐,若你要為我弟弟去魔,淨化他的心靈,我感激與你。若你想除死我弟弟,為天下除一大害,我仍是感激與你。”
李江南聽白華這麼一說,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眉頭,沉思不語。片刻,她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拉了一下,原來,是她的妹妹花伴雨拉著她的衣角。
李江南看著花伴雨在自己的衣角之下,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小花,怎麼啦?”
花伴雨嘻嘻笑道,“姐姐,我們該回家啦。”
“回家?”李江南愣了愣,抬頭望了望天邊,竟沒想到和白華說了這麼多,天色已晚。
白華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姐妹倆,笑道,“天色已晚,二位也該回了。”
李江南微微含笑,抱起了花伴雨,“白華,那先告辭了。”說完,便乘風而起,踏那茶花而行,離開了仙山。
天色已入暗,淡淡星光閃耀天邊,好似一隻只花叢之中的螢火蟲。仙山之上,只有白華一人。
白華坐在山角旁,抬頭望那星空,隱隱看見天空好似劃過一道流星。那一道白光,劃過了天際,印在了那漆黑的夜空之中。
李江南與花伴雨已離開多時,他不由覺得有些孤獨。在這座仙山之上,每一天每一年,都只有他一個人。雖說在這座仙山之上,不用理會那人間凡塵之事,沒有那人心險惡的江湖。但是,每一天好似都做著重複的事情,不由得也覺得有些枯燥了。
白華沉思許久,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瓶孟婆酒。原來,李江南給他的那瓶能入神遊玄境的孟婆酒,他並沒有喝。他不是不敢喝,他不是怕喝完那孟婆酒,便大夢一場,忘卻一切。若是喝完那孟婆酒,便能大夢一場,忘卻一切,從頭而來的話,那他倒是希望。
白華待在天境已多年,他並沒有破那神遊玄境。早年,他想若是破了那神遊玄境,便是人生無憾了。可現在,他才知道他當年是多麼的愚蠢,倘若真破了那神遊玄境,又如何?話說,他已待在天境多年,倒也覺得神遊玄境與逍遙天境,也沒多大的區別了。
白華將那瓶孟婆酒藏進了自己的衣袋裡,他站起身來,一身聖潔,就似那山間的一朵聖蓮。
“白華,你想救他嗎?”李江南的這句話,一直在白華的耳邊纏繞著。白華沉思了許久,終究還是放不下自己那親弟弟。即使他已做盡了壞事,罪惡滔天,已入了魔。但他現在仍想要見他一面,為他去魔。只因為,他是他的弟弟。
白華走到了一株蓮花旁,那是一株白蓮。此刻的白華,就好似那株聖潔的白蓮。他拿起了一把長劍,掛在腰間。
他,終究是離開了那座仙山。身著白衣,腰掛長劍。帶著當年那一股少年意氣,執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