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濤收起本來生硬的乾笑,擺出一臉無奈的神緒:“阿翔,怎麼了?你不記得在電梯她掐你脖子啦?我現在為你們報仇!”
對,那是怎麼一回事?
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關天翔不為意的摸著自己的脖子。
“沒有啊我……”艾西無辜的雙眸水汪汪,“那次電梯,我被人推了一下,然後給阿翔踢了一腳,但是我沒有掐阿翔啊!”她直盯著關天翔,好像欲博取關天翔的信任。
關天翔從來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然而,未必是在此刻。
他忽地靈機一動,壓低聲音呢喃著:“阿堅。”
不消一秒,阿堅仿似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往口袋裡塞,然後下一秒事情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梅濤勝人一籌的洞察力,他必定能夠猜度到接下來阿堅的舉動,因此他猛然推開艾西,靈巧的往後翻滾了一圈。向前衝的艾西失去平衡,“啊”一聲撲到阿毛的懷抱中。
接下來的一秒,關天翔目睹梅濤本來位置背後的牆上多出了兩塊卡著的刀片。
關天翔按住阿堅,用手勢示意他先不要再發動攻擊。梅濤面不改容,站起來靠著牆角,滿布紅筋的雙眼直瞪著他。他彷彿並沒有撲上前攻擊他們的意思,或許他了解到,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敵過阿堅。
從他那異獸般的雙眸,關天翔可以斷定,他不是梅濤。
不是本來的梅濤。
關天翔吞下一口口水。
“你瘋了。”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乾脆利落。當然,他不肯定此刻的梅濤是否清楚自己的失常狀態。
“哈哈,”梅濤突然擱下了水果刀,“讓你識破了。”
梅濤比起傑睿兄弟及肯尼最大的分別在於,他在失常後依舊保持頭腦的清醒,至少關天翔是這樣認為。
“真的和我沒關係……”重新徐徐站起來的艾西語氣充滿無辜的成分,“這把刀是梅濤之前塞給我,說給我一個女孩子防身……剛剛梅濤在我的裙子口袋偷偷拿出來!然後就挾持我……”
如果是這樣,梅濤剛才的演技或許已經勝過很多灣區藝人。
關天翔最怕就是被背叛。
被背叛的感覺,就仿如被最親的人從後插上千刀,那大概比得上心靈所承受的痛楚。
“狡猾……”阿毛站在關天翔的身後急不擇言,他也接受不了發瘋的梅濤。
“哼哼,你覺得這樣就叫狡猾?少年你太年輕了,”梅濤竟然悠然的在原地坐下,阿堅依舊手執刀片,隨時可以對梅濤造成重創,只是被心軟的關天翔按住。
關天翔勉強的維持著理性,相信即使梅濤忽然發難,阿堅再見招拆招也還未遲。
梅濤咳了數聲,傷口的黑色血液越淌越多,嘴角忽然揚起:“在電梯裡面掐你脖子,不是艾西,也不是其他人,是我啊。傻子。”
這句話重重的擊中關天翔的心扉,他一臉驚愕的凝視著梅濤……
在電梯中,關天翔被掐脖子的時候,好像梅濤有問他發生什麼事……
如果兇手同時裝作無辜,是幾乎沒可能的事情,然而於漆黑的電梯中,他絕對可以做到!
“將這個女人推去你面前,然後再在隔壁掐你脖子,嫁禍於人,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然後製造艾西掐假象,讓你們的信任被破壞得體無完膚……完美。”梅濤開始輕蔑的獰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像是小孩覓得新奇玩具後的興致勃勃,在這個時刻他的喜悅卻顯得格外詭秘。
關天翔凝視著在旁邊拭淚的艾西,心中突然浮起一絲愧疚,難道怪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