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綠蟻嘆了口氣,看著這棵遮天蔽日的大槐樹,倒也無法,現在天色已完,兩人又進來了,難道還要中途退出嗎?
與秦翩翩兵分兩路,一個在前院打探,一個去後院,秦翩翩主動請纓要去後院,說是前院槐樹太怕人,李綠蟻也只得隨她去了。
穿過這個院子,來到左側,跨過一個月洞門,月洞門左右延伸出去的廊房雖慘敗的很厲害,但是李綠蟻可以遙想其鼎盛時期的飛簷彩繪,古雅寧靜,頗具風格。中國古典園林建築中圓形過徑門,無門禁,只用作過徑用、作隔斷。用於間隔園林建築中兩院之間的隔斷,也有用於做大房間中的隔斷。
從月光門穿梭而過,便來到了中院,中院相比之前的院子倒是好了些,衰敗之跡也淡弱了很多,知曉現在秦翩翩在後院,為防不測,還是快點去與她匯合為好,當即便準備先將這中院所有的屋子掃視一番就離開,卻一連檢視了很多屋子,都沒有什麼特異之處。
怕其中有什麼暗門之類,李綠蟻還審慎的查驗了一番,也都沒有找到什麼密道暗門,正輕手輕腳帶上門宇,這棟建築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無論如何也算是一個古建築,自己不能粗魯,卻此時從後院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秦翩翩!!
李綠蟻“砰”一聲甩開門,火急火燎的來到後院,後院栽種的樹木就更多了,那些嬌弱的花卉衰敗了變成一攤灰腳踩踐踏倒是沒什麼,那些樹木枯枝數量之多,好像一個小型的御花園,枯敗之後的枝幹還是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層層疊疊,遮擋人的視線,李綠蟻急匆匆的掃開枯枝,秦翩翩的慘叫聲卻在那一聲之後再也沒了訊息,心裡大急。
之前傳言說這宅子裡有不好的東西,許多人在來了這宅子後就丟了性命,李綠蟻聽是聽了,但是到底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說到底是因為不信,但是現在秦翩翩若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真的有事,那自己就真的萬死而難辭其咎了。
“秦翩翩!!”
李綠蟻撥開枝幹,踩踏壞許多陶瓷器皿,火急火燎,卻後院儲存的算是整個宅子裡最為完整的地方了,房屋也眾多,曲曲折折的廊坊與長亭小榭,實在是耽誤人,李綠蟻著急不已,四處呼喊,卻屢屢得不到秦翩翩的回應,就在他以為秦翩翩已經遇難之時,忽然秦翩翩再喝一聲“螞蟻,螞蟻,快過來!!”
秦翩翩!
李綠蟻循著聲源看去,只見在一間堂屋一般形狀的拐角門前,秦翩翩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站在屋外,捂嘴瑟瑟發抖,慌忙上前“怎麼了?”
秦翩翩指著屋子內“有,有——”
李綠蟻沿著指向看去,但見堂院頗具明堂之風,雖然積灰良久又有些許的荒涼景象,但卻十分敞亮,屋頂的花燈和屋子正中央對立的“松下問童子”畫像,都可窺當年遺風。兩側的對聯廊柱,陳設擺列,無一不精,有點奇怪的“到底是什麼?”
秦翩翩害怕的捂著眼睛,指著地上“你看!”
仔細一瞧,屋子地上的正中央堆著毛茸茸、灰乎乎的一坨,也不知是什麼,好似穿皮草的動物屍體堆積在一起,李綠蟻折了一根樹枝上前一挑,頓時一種宛如撕開了狗皮膏藥的封面一般,難聞的腐爛氣息撲鼻而出,側了側頭,又不自禁的看去,只見一群爛的幾乎粘結在一起的死老鼠,好似故意被人堆成一堆的放在這裡,又忘記了拿走一般,屍骨分離,當即便有些噁心的退後了幾步。
看著秦翩翩害怕的模樣,李綠蟻搖了搖頭:難怪她怕成那個樣子,自己看了都有些異怪,這些老鼠絕不是正常死亡後又自己成這個樣子的,那現在這般,又是為了什麼?
“我剛到後面,前面都檢視過了,只有這附近的幾個屋子還沒看,剛一走進便見到這副景象,我真的——”
秦翩翩忍淚撲到李綠蟻懷中,李綠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巡視四周,天色已晚,在這四凶之地,又是鬼氣森森的深院大宅,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若說平時一個小姑娘撲在自己的懷裡還會忍人遐思,現在他可是一點這心思都升不起來。
李綠蟻想了想覺得還是改日再來比較好,秦翩翩扯了扯他的袖子“只有那個書房還沒看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就回吧。”
無奈的點頭,也只好如此,兩人一前一後打著手電筒推開了書房的門,李綠蟻剛觸碰到大門就有點奇異的看了看自己乾淨的手:奇怪。
“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在想,這書房倒是跟別的房間不一樣。”
秦翩翩擦了擦眼淚“畢竟書房也是最凝結人的正氣之地,自有孔子以及諸多聖賢之地壓制著,想鬧鬼也鬧不起來。”
見秦翩翩現在又有說有笑,方才有點擔心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裡,“踏”一聲,踩在了磚地上,用手電筒四處一掃,李綠蟻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個書房跟外面的那些房間都不一樣,十分整潔不談,這些桌子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實在奇怪。方才自己推開門時的門縫中也沒有灰,現在裡面也是如此——
“螞蟻,我聽村裡的老人說秋實初中原來是建立在墳地上的,在別的學校也經常如此聽說,到底是真是假?”秦翩翩為了壯膽,故意問一些問題轉移注意力。
李綠蟻一邊用手電筒看向四周,一邊往書桌方向移去,“傳言畢竟只是傳言,不足為信,但是從風水上說,墳地一般都陰氣較重,不適合大家的居住。但是學校人數眾多,又都是學生,而且年輕人血氣方剛,正好可以鎮住陰氣。還有就是學生一般都比較正氣,也剛好可以壓住邪氣。這也是一點。”
一般都墳地都是建在城市的外圍,這些地方人煙稀少,環境優美。而且建造學校需要徵用大塊的土地。而墳地一般都比較大,還沒有人住,不需要拆遷。那麼在這種地方建學校,不僅地方大而且環境幽靜,更適合給學生們讀書和學習
修在墳場上面的學校,一般認為:墳場因為骸骨多,招陰。修建學校,一所學校一般人數都較多,而且都是學生陽氣足,可以鎮住煞氣。
所以傳言十座學校九個墳,但是現在這些話說出來只能使秦翩翩更加害怕,所以李綠蟻只撿了一部分說。
這個木桌比較像現代的學生書桌,尺寸上寬大了一點,李綠蟻翻開幾個抽屜,發現裡面的紙張大都是一些塗鴉,還有的已經被蟲子蛀了,沒什麼價值,桌面上的筆墨紙硯倒是擺的整整齊齊也擦得乾乾淨淨,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百無聊賴的開啟最後一個抽屜,一張照片頓時吸引了李綠蟻的視線,只見那張照片跟李綠蟻手裡的那張照片不一樣,照片裡只有三個人,這三個李綠蟻都見過,便是窩瓜他爸,讓自己感覺熟悉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戴墨鏡的。
將手電筒叼在嘴裡,李綠蟻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照片,自己手裡的照片一共七個人,後面四個倒是一說,前面的三個人能站在前端,其他不談,在某種程度上,他們肯定是比後面四人要高一級的,這裡的程度,到底指的是威信?是財富?是人脈?還是手段?不得而知,但是三人都很奇異,尤其是最邊一個,那個人穿著一身中山裝,卻戴一副墨鏡,精神矍鑠,看起來應該有三十歲左右,讓李綠蟻乍看上去,還以為是黑眼鏡,但是又十分不敢肯定,畢竟現在黑眼鏡看起來也是三十歲,如果照片裡的這人從骨骼肌肉上看起來是三十年前的黑眼鏡,那現在的黑眼鏡少說也有六十歲了,這不科學。
李綠蟻摸了摸下巴,這三人的背景是在院子前的那棵大槐樹前拍的,自己剛剛還從那裡走來。
將照片背面翻開一看,背面沒有任何文字,李綠蟻想到自己的那張照片中央就有一行字,想撕開照片中央看看,但是又有別的擔憂,只得先按捺住,將照片放回兜裡。
抽屜裡還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改革兄收”,但是信封裡卻沒有信紙。
有點奇怪。
改革?改革?
李綠蟻憋著腦袋悶了一會:怎麼老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自己好像也聽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面這麼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