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剩下四人,牧離心中略不平靜,暗自一笑,沒想到今日居然破戒飲酒,倒也是一大壯舉了。不知道若是父親得知會有何感想。
應該不會反對吧。
牧離細想,過往歲月,父親牧長風似乎並未自己有太多管制,甚至於多年來花了不是錢財購買各種寶藥以至於靈丹為他補養身體,並教他騎射狩獵,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文武雙全。
畢竟牧長風愛子之名,可謂名揚沂州城。
搖一搖頭,牧離再次執杯,看向兩個儒士武將,再敬一杯。道:“相逢是緣,小子所幸見到二位先生高矚遠見,文韜武略,可以與之一談,實乃一大幸事。”
莫逍遙也是舉杯同敬,且問道:“不知二位先生如何稱呼?”一旁牧離心中暗歎,這也正是他想問的問題 。
“哈哈,老夫觀二位少年郎意氣風發,卓爾不群,也非平常書生子弟,這等奇才也是我大武國之福。老夫略懂儒家學術,平常在一家書院教書,你可稱老夫名岑丘。或是岑夫子。”儒士這時微笑著開口回應一聲,那手中白羽扇一直搖晃不停,招來輕風拂面。
“我雖為朝廷武將,但也受過夫子教悔,你二人可稱一聲齊戈。”武將齊戈隨後開口,令二人心中詫異的是這齊戈,竟是岑夫子的學生。
“儒家作為大武國第一教派,學術淵遠流長,更是百姓氏族弟子心中的長者老師,將軍外徵四方,安邦平夷,是國之脊樑,在下這廂有禮了,再敬一杯!”
牧離朗聲開口,行了一個禮節,隨後再次端起酒杯飲了一杯醉玲瓏,顯得些許豪邁而熟練,看的儒士武將紛紛搖頭輕笑。眼底浮現一抹異光。
這小子倒挺機靈禮敬,也能喝酒,是個好苗子。
莫逍遙自然也是飲下一杯,不能缺了禮數,不過之後再度發問,令一旁的牧離是又無奈又喜歡。
無奈的是問題太多會不會惹來不喜,喜歡的是他也想知道更多這二人的故事。
“傳聞神州大武國京城稷下學宮有一眾儒學夫子教書授道,莫非岑夫子也來自稷下學宮?”
這時武將齊戈的目光凝望而來,看向莫逍遙,卻古井無波,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不同。
“老夫只一區區小儒,在小地方教書育人,安敢與稷下學宮的朝廷大儒相比較。”
岑夫子手執羽扇,素衣古樸乾淨,髮絲斑白,彷彿歷經人世紅塵,眼睛看似蒼老,卻清澈明亮,猶如星辰大海。十分睿智。
“在下曾有一惑,問了許多老師,今日也想聽聽岑夫子的見解,不知可否。”牧離趁著這個機會,打算問一下藏於他心頭多年的問題。或是困惑。
“但說無妨。”
“小生從小體弱多病,無法習武,卻是豔慕之極習武之人,可有解否。”
“何以不能習武,體弱猶可壯體煉身,而後習武,少年郎可曾嘗試 。”岑夫子反問。
“試過多次,但無效用,體內竅穴不通,經脈堵塞,無法凝聚真氣。溝連天地。”
“這是你的心結或是執念?”
“差不多吧。”
“人生在世,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若有心結,便當解。執念困於心,身在何處,都如有囚牢。便如這杯美酒放於此白玉杯中方顯晶瑩剔透,瓊漿玉液,而放於其他杯盞,便如凡物無異。”
“唯有追求心中所想,方能有所成就。”
岑夫子指骨分明的手握起一杯醉玲瓏,緩慢搖晃片刻,細細觀望,對著牧離建議。
“先生果然通慧,實在透徹。”在一旁傾聽的莫逍遙不禁鼓掌讚歎,目光灼灼,此時心中極不平凡,方才岑夫子一席話,簡直真理,甚至於與他老師昔年教誨他的話如出一轍。
可見,岑夫子道行修為的確高深。
而牧離,更是在此刻陷入沉思之中,腦海中閃過許多景物,例如落葉歸根,繁花似錦,一朵朵綻放,入夢而來。
“老師!”
這時候,又一道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種奇妙的氣氛,驚醒牧離,他轉身望去,只見一個三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踏步而來,他身形挺拔,眉眼甚是好看,端得上星目劍眉,長髮束於背後,隨風搖曳,可謂氣質卓絕,真正的風流倜儻之人。
男子冷峻如刀削的面孔此時十分欣喜,似是見到久違的故人,快步迎來,風度翩翩,好不瀟灑。
而他的稱呼,也是讓少年二人驚覺,此人也是岑夫子的學生。
果不其然,男子走近便恭身向岑夫子與武將齊戈行禮,道:“老師,師兄,許久不見。”
“黎川,許久不見”兩個受禮之人輕笑,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