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見見白若安。
暮色傍晚,天邊飄滿了紫色的鉛雲,顯得沉重。
一輛鋥亮的黑色房車,緩緩駛進私立醫院大門,因為早有聯絡,所以這邊的負責人早早等候著。
車子停下,那人便輕輕拉開車門:“葉小姐。”
葉嫵一襲黑色薄風衣,黑髮束著,宛如參加葬禮。
她略點頭,跟著那人來到了一處陰暗的過道,走在那潮溼的過道里,有陰風陣陣,仿若還有老鼠的吱吱叫聲。
那人推開木門。
門框鐺一聲,綠色油漆掉得漱漱的,看著就好些年頭了。
那人笑笑:“我們這兒呢經費有限,等有了錢會重新整修的,鎖裡頭女人的鎖再換大點兒的,結實牢靠。”
葉嫵淡淡一笑。
門緩緩開啟,她看見了裡頭的人,一個故人。
深秋,白若安單衣薄衫地坐在床上,四肢都有鎖鏈鎖住,她的活動範圍很小很小,幾乎不能動彈,單人間的空氣裡飄著駭人難聞的氣味。
那人擔心:“這種汙糟的地方,葉小姐怕是不習慣,看過就走罷。”
葉嫵從手袋裡,取出一張支票,是500萬。
她冷著聲音:“不是需要錢翻新嗎?這筆錢替我好好照顧白小姐。”
那人心領神會,喜滋滋地接過支票,走時還特意說了句:“這瘋子發狂的話您就叫我一聲,我拿破布堵住她的嘴。”
破門,輕輕帶上了。
冰冷的鐵床上,白若安的眼神,冰冷惡毒。
她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她嫉妒葉嫵的光鮮,她嫉妒葉嫵的出手闊氣。
憑什麼!
憑什麼,是葉嫵得到一切!
白若安發出寒笑:“葉嫵,我怎麼沒有撞死你?”
葉嫵緩緩走近,她看著白若安苟延殘喘的樣子,仍覺不夠。
——這個瘋子害死了外婆,害得瀾安自小命運多舛,害得她葉嫵家破人亡。
她活該生不如死!
葉嫵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上下打量著白若安的身體,看著她無法蔽體的衣裳,還有一些可疑的痕跡,想必,她在這裡的日子很難熬。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再是髒汙,也會有男人惦記。
葉嫵的眼神,叫白若安比死還難過,像是上等人在看低賤的人生。
沒錯,葉嫵就是在羞辱她——
“很可惜,我沒有死!而你也很幸運,沒有死在這張床上,說明我們終是有緣分,讓我能見到你這一副狼狽的樣子!”
“白若安,我真沒有見過你這樣狠毒扭曲的女人。”
“為了你所謂的愛情,你連你的親妹妹,都要算計都要殺害。”
……
聞言,白若安嬌笑——
“你說白芊芊那個蠢貨?”
“對,我是利用她,殺了她!”
“那又怎麼樣?葉嫵你又清高到哪裡去,我和你難道不也是親姐妹麼?你不也要我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