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戈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又檢查他背後的傷口,情勢兇惡。
鬃戈先用匕首烤火,用刀刃割開傷口上腐爛的血肉。然後用乾淨的布沾了水,初步清理他的傷口。水是燒開的水,冷卻下來的。
最後,鬃戈竟是俯身下去,用嘴吸攝掉傷口往外滲出的膿液和血水。
處理好之後,鬃戈又將藥劑灑在傷口上。
昏死中的傷員毫無反應,氣息似乎又虛弱了一分。
整個過程,三刀都立足原地,看著鬃戈這樣做。
這已經不是鬃戈第一次做了。
三天前,這位傷員因為站位,無意中保護了鬃戈,替他抵擋住了毒物的偷襲。送回營地後當晚就昏死過去。用了紫蒂的藥劑,也沒有效果。
三天以來,他的情況越來越惡劣,生還的希望越發渺茫。
鬃戈在他受傷昏死的第一天晚上,就這樣做了,當時引起了三刀的阻攔,和周圍人的一片震動。
接下來的每天,他都這樣做。
三刀不再阻攔。
周圍的人們看向鬃戈的目光,也漸漸從震撼轉變成了崇敬和愛戴。
做完這一切,鬃戈和三刀走出中央大帳篷。
此時在營地中,生起了好幾堆篝火,人們圍繞著篝火,一邊吃著晚餐,一邊閒談。
時不時地,傳出一陣鬨笑聲。
在這個時刻,他們泛著酸水的胃得到了滿足,他們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鬃戈到來之後,前傭兵們挪動了一下屁股,讓出了兩個人的位置。
鬃戈、三刀緊挨著坐下。
火光映照在鬃戈棕黃色的齊肩長髮上,暖意一點點透過精鋼鎧甲的縫隙,滲透到鬃戈的身體裡。
鬃戈拔出鋼靴內側的匕首,輕輕一刀,切出一片滾燙的烤肉。
只吹了一下,他就將肉片送入口中。
他一邊沉默地吃著,一邊聆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你知道嗎?我以為那頭青銅魔獸死了,結果當它撲過來,要咬我的頭,我差點嚇尿了。就在我以為這次真的要掛的時候,那個白色的大錘子一下子砸過來,擦著我的頭皮,把那頭青銅魔獸砸成了渣,血和腦漿賤了我一臉!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經歷的。”
“哈哈哈。”周圍人發出鬨笑。
“那個骨錘就是我們兩個抬著,送給那個叫木班的傢伙的。鬃戈老大真是有力氣,一隻手就能拿著骨錘呼呼的轉。”
“今天死在骨錘下的魔獸,至少有十頭!”
“這可是鱷頭錘尾蚺的骨頭,聽說那個老學者解剖的時候一直咋咋呼呼的,說這個尾巴骨頭比巨蛇的頭骨還硬。”
“說起來還真是可惜了,蛇肉很有嚼頭。當初鬃戈老大把鱷頭錘尾蚺送給他們,我們吃虧了。”
“嘁,那個時候你敢吃嗎?你敢用你的命賭它沒有毒?”
“話說回來,針金大人他們今天的成果怎麼樣?”有人問道。
這個時候,留守在營地中的傷員就告訴他們情報。
“針金大人在傍晚的時候,就領著隊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