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徐院長的腦子這個時候的確是不夠用了,他吱唔了好半天都沒能蹦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還是顧琛開口一錘定音道:“派人盯著王婆子,她一定有問題,至於於婆子,就讓人帶走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們也不必管了,回頭就告訴萬老的家人,說他收了不易之財,被人滅了口,想必萬老夫人也不會鬧的。”
萬老做的事情萬老夫人心裡一定有數,話都說得這般直白了,她若是還敢鬧,那她現在手裡的那點不易之財,怕是沒命花了。
人已經沒了,又何必要去鬧得腥風血雨的呢?到頭來什麼都撈不著。
“這件事情總歸是解決了。”徐院長一邊點頭,一邊長長的舒了口氣,感嘆道,“多虧了你們來了,若不然,我跟麴院長兩個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顧琛客套了兩句,便拉著沁娘告辭了。
出了國子監的門,二人上了馬車,沁娘問:“如今萬老也死了,就算是盯著王婆子,想來也是找不出幕後之人的,那個幕後之人每次都會找別人當槍使,他自己從未露過面,這次怕是也一樣。”
顧琛扯了扯唇角:“他不露面,我們就逼他露面好了。”
沁娘挑眉,看向他。
顧琛笑著勾了勾她的手指頭,聲音上挑:“想知道?”
沁娘回以同樣的微笑:“並不是很想。”
顧琛唇角的弧線一頓,隨即無奈道:“好吧,我想告訴你行了吧。”
沁娘勾了勾唇,將耳朵湊了上去,顧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分明就很想知道,卻偏偏嘴上從不肯示弱,還真是……可愛。
翌日,早朝的時候,果然又有更多的朝臣彈劾顧琛,建議皇帝把火器監管的權利交出來,更有厚顏無恥之人稱:“若是沒有東臨,哪裡來的東臨首富,顧統領靠著東臨國的庇護,拿點銀子出來給國家造火器又如何?等到兵臨城下,到時候國都沒有了,顧統領要去哪裡掙銀子?”
此言一出,得到了一片響應,顧琛冷眼旁觀著,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幫上躥下跳的人,根本不屑出聲辯駁。
承安候站在人群中,簡直要被氣笑了,他活了這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新脫俗的搶錢藉口,商賈雖不及官那般受人敬重,可那也是為國家賦稅出過頭的人,怎麼到了他們嘴裡,就成了那些商人賺的錢,理所應當要充國庫一般。
若按著他們這般想法,日後誰還敢經商?誰還會為國稅而努力幹活?
青樓女子都還能有自己的私房錢呢!人家憑本事賺的錢,憑什麼要交出來?
“周大人說的是,正所謂有國才能有家,如今鄰國蠢蠢欲動,這數十年來一直小戰不斷,如今他們更是有集結起來共同伐我東臨之勢,若是東臨被覆,那麼哪裡還有顧統領掙錢的份?”
“臣附議,正所謂特殊時期特殊處理,在這個國家危難之時,顧統領總不好還能在一旁看著吧,為人臣子的,總要盡忠職守才是。”
那些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大義擺出來,把顧琛架在火上烤,若是他說不樂意,那麼便是不顧大義,不配為人臣,皇帝這麼多年來對顧家的那點眷顧之情,全都餵了狗了。
宋熹冷眼瞧著這場面,知道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便給江大人使了個眼色,江大人立馬會意,站出來奏道:“陛下,臣以為,諸位大人們說得極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如今正是國家用錢之時,徵用顧統領點錢造點兵器,又算得了什麼呢?顧統領若是不肯,那老臣倒是要懷疑顧家對陛下的忠誠了。”
好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顧琛嘴角一抽,這些人為了奪他的權和錢,也真是夠無恥的了,這些話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
“既然江大人這般義正言詞的,不防江大人先把府中的萬貫家財給充了國庫再說,我相信,有江家的那筆銀錢,造個幾千把火銃應該是夠了。”承安候不冷不熱的說道。
江大人一噎,隨即瞪眼道:“本官府裡的那點錢,哪裡夠得上造火器的?再說了,我們江家可是世代讀書人,哪裡來的錢?”
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方將軍這時候也忍不住開口了:“江家沒錢?不能吧?我記得前些天江家少爺還為了一個伶人一擲千金呢,那日我那頑劣的兒子正好溜到那伶人館去瞧熱鬧看見了,回來跟我說,這江家公子真是出手闊綽,想當初樂二公子和榮三公子那一對二世祖都沒這般大方的。”
被點名的榮樂兩位公子哥的父親就站在朝堂上,臉色很是一言難盡。
他們這兩位的名聲算是毀了,如今只要說起紈絝子弟,這兩位簡直就成了紈絝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