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給大哥生孩子!”許小朵再次踮起腳尖,湊上來。
這一次齊水沒有拒絕。
給女孩一點希望,又有什麼關係呢?
人要是沒有希望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就是行屍走肉,且是一具痛苦的行屍走肉。
就像他。
不不不,齊水,你現在有希望了,你身邊不是有個許小朵嗎?
她這麼愛你,全身心奉獻,無條件付出,這就是上天給你的希望。
你也是對方的希望。
齊水這樣想著,便低下頭迎向許小朵……
…
顏小言被醫院開除了。
她提著行李從護士宿舍搬出去,但並沒有直接離開醫院,而是去產科找秀真。
“你為什麼不讓蔡院長幫我?”顏小言開門見山。
秀真也直截了當:“你都叫他蔡院長了,還問為什麼?既然是院長,就應該公平公正,而不是幫誰徇私舞弊,讓整個醫院來背鍋和買單。”
“什麼公平公正,我現在失去工作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辦?”顏小言想哭。
“三百六十行,只要不懶,多的是吃飯的法子,你既然那麼熱愛護士這份工作,又為什麼要犯這麼嚴重的錯誤呢?”
“你能保證你一輩子不犯錯?你能保證你這個醫生當一輩子都不出現失誤?他是院長,也是我表舅,為什麼就不能幫幫我?”顏小言哭了,且惱羞成怒地吼叫起來。
秀真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顏小言:“不是表舅,是爸爸。”
顏小言瞬間愣住了。
她在秀真的目光裡漸漸心虛,替自己心虛,替母親心虛,但是她為什麼要心虛呢?都是女兒,憑什麼,蔡秀真就可以光明正大當著住院總,而她顏小言連一個伺候人的小護士的飯碗都要被人砸掉?
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
顏小言看著秀真心裡不平衡,憑什麼蔡秀真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出落得亭亭玉立,公主一般,而她就是個村姑,畏畏縮縮,身上永遠也丟不掉農村人的氣質?
“是啊,是爸爸,我和你一樣都是他的女兒,憑什麼他只幫你不幫我?”顏小言理直氣壯起來。
昂著頭,直視蔡秀真,充滿了無所畏懼和破罐子破摔。
秀真懶得理會她,只是顏小言的反應讓她心裡瞬間驗證了自己的猜測,猝不及防,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
那麼好的爸爸,對她,對媽媽,都那麼好的爸爸,怎麼會……
秀真看著顏小言,逼自己不能落淚。她在替媽媽爭一口氣吧。
她替顏小言整理了衣裳,說道:“好好去再找個工作,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說著,徑自轉身離去。
顏小言在她身後喊:“我會去找齊水的!”
秀真整個人如被電擊,定在了原地。
但她沒有回頭,只是慘白著臉色,走回婦產科去。